枝條在千清的水波之眼中撒發着濃厚的生命氣息,他生平未見。
是哪位高人在出手幫他們?為什麼幫他們?
但千清目前隻能将所有的疑惑壓下,轉頭對身後的千華說:“這裡有結界,打破它,我們就能出去。”
穹頂之上,如泡沫般七彩炫麗的薄膜牢牢地覆蓋在整座院子上。
“沒想到居然還有如此高人幫你們,這倒是我疏忽了。”
二層小洋樓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一位身穿漆黑風衣的年輕男人緩緩走出,左臉有一道貫穿的猙獰傷疤,平靜柔和的臉龐硬是變得陰森恐怖。
是樓房中使用幻境的術師,還是操控影子得到術師,亦或者二者皆是他。
“鄙人吳笑,不知道暗中出手的高人能否現身?”吳笑對着空氣作揖,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哪還有之前置人于死地的做派。
回答他的,隻有嗤嗤作響的樹枝晃動聲。
不現身,吳笑意料中的事。明明自己被不知從哪裡來的樹枝壓制的死死地,但絲毫不慌張,慢慢走到千清眼前。
千清和千華如臨大敵。
“千大将軍,我很好奇。我們做的事是為了将你的寶貝女兒送上王座,你怎麼就是不樂意呢?”吳笑真心發問。
千清皺了皺眉,“你們這是強買強賣,我家月兒何時說過要那個位置。就為了這點事,發動戰争,将桑國人民置于戰火之中,為你們的私欲鋪路。”
“我們這是順應水鏡的預言,怎麼能叫私欲呢。反而是你們。”吳笑的目光猛地朝向千華,“違抗天命,置桑國于天譴中,為了自己權利,無視生命。”
千華不信水鏡,不信天命,更不信天譴,吳笑的話在她看來簡直可笑。
“老大,冥頑之徒,用說的怎麼可能行得通?”
熟悉的聲音從房頂悠悠飄來。
“紅姬。”千華目光灼灼地盯着屋頂上妖娆的女人,千霖的斷臂,莫傳的割喉景象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咬牙切齒地交出了這個名字。
千清聽到這個名字,心一跳。
“箱先生,沒想到我倆這麼有緣,在這裡都能碰到。桑年還喊着箱叔叔什麼時候再來陪他呢?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
随着紅姬的話音落下,腳下的地磚紛紛開裂,畫着詭異五官的傀儡紛紛爬出地面,有些隻有一隻眼睛,有些沒有嘴巴,有些甚至都不能稱之為人臉,配上畸形的四肢,就是怪物盛宴。
傀儡先在月光下若隐若現。
“清叔,小心那些傀儡。一旦被傷到,傀儡線會覆在傷口上,動作不受自己控住。還有這個結界,我之前遇襲還有一位名為桑梓的幻術師設下幻境,很有可能就是這個結界,我曾經劈開過,現在依舊可以劈開。”千華覆在千清耳邊輕聲說道。
聽紅姬的描述,清叔似乎和他們認識,但千華相信他,相信他不會背叛千家。
千清微微點頭,隻要能破開環境,喬焦就能加入戰局,硬拼雖棘手,但逃脫不能問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千華破開幻境時,護她周全。
經脈既已充盈修複,那麼再使一次禅冰之劍不成問題。
千華立即調動所有靈力,巨大的冰劍出現在空中。紅姬臉色一變,傀儡迅速發起進攻,千清一個水盾直接套在千華身上,阻隔一切攻擊,自己站定在她身後。
禅冰之劍漸漸成形,原本翠綠的枝條卻漸漸暗淡,隐藏在陰影中的影子再次開始蠢蠢欲動,吳笑不知何時再次隐于黑暗。
千家地牢下假寐的風笙突然臉色煞白,放在膝蓋上的拳頭緊握,嘴角緩緩流下鮮血。
她的精靈之力本就才勉強恢複,幫助千華重塑經脈、充盈靈力已經損害了她不少能量,而且還全面壓制着吳笑的影子,消耗不可謂不大。結果這個不怕死的千華,居然還有膽量再次使出禅冰之劍,剛剛在黏上的經脈哪裡經得起這種折騰。
誰說千華溫柔的,瑪德,千家各個都是瘋子。
風笙忍不住在心裡爆粗口,經脈不停裂開黏上,用來壓制吳笑的力量在漸漸削弱,不會要陰溝裡翻船吧……
風笙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破除幻境,将兩人扔出去。
就在她打算将枝條全部收回硬破結界時,突然庭院中心出現了一位黑衣人。頭戴兜帽,将臉遮了個嚴嚴實實,身體全部隐藏在披風下。
紅姬的攻擊停滞了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