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内,趙鴻齊頭疼不已。
“參見皇上。”穎貴妃林念慈上前一步,朝坐在書桌前正在批奏折的皇上說道。
鼻息間傳來一陣淡淡的栀子花香,趙鴻齊比起來人,更熟悉這種味道。
渾身的疲憊驟然瓦解,他起身拉起林念慈的手,徑直坐在窗下的軟榻上,“坐我旁邊。”
林念慈卷翹的睫毛輕顫,眼波流轉,姣好的容顔此刻卻帶着病态的蒼白,她微微收回被拉住的手,“皇上,臣妾站着就好。”
趙鴻齊從不掩飾對林念慈的欲望,眼前美人雲鬓花顔,眼角眉梢還透露出未經人事少女般的純潔與無瑕,看得他心癢癢,顧不得是否于理不合,一把将人抱在懷裡,湊在她眼角落下一吻。
怎麼想着,他也怎麼做了。
“皇上,别……”
林念慈突然被大力扯進他的懷抱,下意識擡起手臂橫在兩人之間,想要低頭躲開他的吻。
沒有女子面對心上人的嬌羞,此刻她隻想奮力遠離他的擁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眼神帶着嫌惡和恐懼。
終究不敵趙鴻齊的霸道,被他用力扯進懷裡親了幾下,拉扯間,頭上的發髻有些淩亂,沒了好語氣。
“若是皇上還這樣無禮,臣妾下次再也不來禦書房了。”
趙鴻齊剛剛偷香成功,心情愉悅,也沒有在意林念慈的驕橫,隻當做是女兒家的嬌羞和矜持,這會兒好聲好氣地開始哄人,“都是朕的錯,貴妃别和朕一般見識。”
林念慈見慣了君王我行我素的性子,也沒那個膽子和他拿喬,順勢接下台階,淡淡一笑,“臣妾不敢造次,禦書房此等機要重地,此舉于理不合。”
“朕知道了。”趙鴻齊淡薄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愛妃别氣朕,禦膳房剛送來的荔枝,還沒有送到皇後那裡,朕就先預留了些給你,嘗嘗。”
林念慈坐在他對面,兩人之間隔着一個小案幾,新鮮的荔枝飽滿清新,讓人垂涎欲滴。
她輕聲謝過皇帝,拿起一粒,飽滿的汁水順着指腹流到掌心,黏糊糊的,不等她送到口中,趙鴻齊突然傾身,咬上她指尖,濕漉漉的舌尖卷過她指間夾着的荔枝。
林念慈被他的動作吓到,楞楞地,看着他搶走荔枝,臉上一幅滿足的神情。
“你……”
趙鴻齊今日逗弄她着實有趣,看着她呆呆的樣子,和平日拒人三尺的冷冰冰的樣子判若兩人,覺得可愛極了。
可又怕他太過分,将人真惹生氣了,興許她下次真就不來了。
好在,他早有準備。
趙鴻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玉镯套在她右手腕上,透亮的和田白玉襯得手腕勝若白雪,纖細的手腕不堪一折,趙鴻齊心疼道:“禦膳房的菜愛妃若厭了,可吩咐他們一聲,到宮外請名廚。”
林念慈從他口中說到‘宮外’二字,竟生出一絲陌生感,有多久沒有出宮了,她每天數着日子過,越來越覺得遙遠。
“多謝皇上。”
“嗯,回去吧,天氣轉涼,愛妃多注意身體,朕得空了就去見你。”
門外侯着的葉總管見林念慈從房門走出,屁颠颠地跟在她身後,“娘娘真是好福氣,皇上知道娘娘喜愛荔枝,老早就命禦膳房備着,當真是用心了。”
林念慈淡淡瞥了他一眼,顯然這番媚言不受用。
葉忠剛被提拔進皇帝身邊伺候,對于這位冰山美人本無意讨好,偏偏皇上受用她的脾性,因而她冠寵後宮,衆人巴不得在她面前伺候,興許能入皇上的眼,後半生的榮華富貴更不愁。
槿娘打小看着她長大的,心知自家姑娘面冷心熱,可宮中少不得明争暗鬥,照着姑娘這個性子長此以往下去,少不得處處樹敵,雖說現在皇帝對姑娘寵愛有加,但是男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的性子,更何況後宮裡不缺美人,誰能料到今日寵愛有加,明日是否就棄之不理。
人情世故,他活了大半生,比誰都清楚。
“多謝公公告訴我家娘娘,皇上那裡少不得人伺候,公公就此留步吧!”
她從袖子裡拿出幾錠銀子,親自交到葉忠手裡,“以後少不得麻煩公公照料着我家娘娘。”
葉忠虛虛推辭幾下,見盛情難卻,收下了,“槿姑姑說的是。”
林念慈領着一衆婢女回到猗蘭宮。
槿娘看着姑娘坐在書桌前,從回來後一言不發,眉頭輕蹙,像藏了萬斤愁,“姑娘是在煩擾什麼?”
回到熟悉的住所,林念慈再也忍受不了湧上的一陣惡心感,幹嘔幾聲,腹裡空落落的,什麼也吐不出來,小臉難受得慘白。
槿娘見她什麼也不說,所有的心事藏在心裡,折磨的還是自己,眼眶一紅,“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啊?”
林念慈有了反應,擡頭看着奶娘,所有的委屈化作滿眼道道熱淚,從眼角滑落,砸在衣衫上,也砸在槿娘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