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在哪裡?”遊行舟克制住怒火,又問了他一遍。
郭毅中身上的疼讓他無法思考,随便指了個方向,“那裡,我看見她去了那裡。”
最後一句話說完,他徹底暈了過去。
遊行舟帶着人往後院走,分散開衆人尋找姜忱。
好在姜忱追得匆忙,臨了,還不忘留了個記号等着人去尋她。
遊行舟發現她在牆上刻的一個圓圈,話不多說,一馬當先貓腰鑽進暗道。
姜忱見來人是遊行舟,立馬松了手,“你怎麼在這?”
“你在這,我還能去哪裡?”
姜忱平日裡格外敏銳,當下沒有發覺暧昧不清的言語,臉色嚴肅,“快些跟上他們。”
遊行舟點頭,摸索着甬道走在前面,時刻提醒她小心腳下,兩人和前方的人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
不一會兒,洞口窺見一縷光亮,尼爾森怒吼道:“娘的,老子終于爬出來了。”
烏□□一腳踏進光下,朝身後長長的暗道望了一眼,伸手想拉過還在裡面的尼爾森。
“小心!”
焦急的嘶吼聲使得尼爾森寒毛直豎起來,他拼命地往前面爬,可腳腕被人絆住,灰撲撲地摔倒在地,眼看着就要走出去,但是緊接着身體又被人大力往裡面拉進。
“放開我,有膽量我們就決一死戰,狗娘養的東西,等我出去……”最後的話還沒有說完,胸口插了一把匕首,穿過骨頭徑直往心髒中央插。
他回過頭,突然看見黑暗裡一雙眼睛泛着幽光,如死咬住獵物的狼一般。
真像達爾骨草原裡遊獵的狼,他心想,幾年前他從狼群裡厮殺逃出來,自此望着那雙泛着幽光的眼睛,心裡不住地打顫。
沒有死在那個風雪夜,竟然死在這憋屈的甬道裡,死前也不知道命喪于誰的手。
有些可惜了。
笨重的頭顱墜地,眼皮困倦地幾盡要閉上,硬撐着最後一口氣,他看向路的盡頭。
一束光,還有一隻盛滿光亮的手。
“尼爾森——”
烏□□最後喊着他的名字,可惜他再也聽不見了。
遊行舟拔下插在他胸口的匕首,彎腰将就着他的衣擺,擦幹淨上面沾染的血迹,“拿好了。”
轉頭将匕首還給姜忱。
姜忱低頭看着躺在地上的屍體,“你為何要殺了他,他時知情人,興許能夠告訴我們……”
“他們不是黃勝,”遊行舟打斷她,“他們是達爾骨的人,甯死也不會背叛主子。”
沖天的血腥味溢滿狹窄的空間,一陣惡心感湧上嗓子眼,姜忱背過身幹嘔一聲,遊行舟皺眉,瞥了眼地上的屍體。
一腳将人踢出洞口,姜忱隻聽見重物落地,腳下的地面震了震,伴随着哀嚎的男聲。
“出去!”
烏□□親眼看見尼爾森的屍體被踢出來,身下的土地被染成紅色。
“是你殺了他?”他咬緊牙關看着走出來的遊行舟,恨恨道,如果眼神可化作刀,隻怕遊行舟此刻已千瘡百孔。
“我知道你們來自達爾骨,出于某種目的,才不得已将命賣給雇主,可我不信你不怕死。”遊行舟像是一個耐心教書的先生,循循善誘着學生說出他期望的答複。
烏□□看着地上尼爾森死不瞑目的眼睛,像是在責怪他為什麼不救他。
他咽了咽口水,“我……”
“我知道你想活着,不妨告訴我你效忠何人?又為何打我大玟境地?”
烏□□猶豫着不知作何回答,第一次做了懦夫,“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拼命地奔跑,烈風刮在耳邊,暫時忘卻了殺戮、死亡和背叛。
突然一個從巷子裡跑出的身影撞在他身上。
眼睛一亮,“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