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被老爺發現,那我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哐當一聲,大門被人暴力踹開。
“狗東西,給我出來!”
魏望軒雙腿一軟,沒出息地差點倒地。
丞相魏廣坤看着他走出來,低眉順目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孽障,你都做了什麼。”
“父親,”魏望軒見他如此生氣,曲膝跪下,“我也沒有想到,我本來計劃好了,隻要……”
啪——一個巴掌準确無誤地落到他的臉上。
聲音之大,候在一旁守衛的下人,烏泱泱跪下一片。
“丞相息怒!”
魏望軒捂住被扇麻的臉,頓在原地,“父親,我……”
“我本以為你秉性良善,才收你為義子,府裡的榮華富貴供你一生無憂,可看看你做了什麼,濫殺無辜,殘害百姓!這一樁樁、一件件,我可有誤會過你一星半點兒。”
魏望軒如夢初醒,晃了晃身子,站了起來,苦笑道:“父親原來是這樣想着我的,怪不得……怪不得我做什麼您都不滿意,哪怕我功課拿了第一名,所有的教書先生都誇我一聲天才,隻有你,我的父親,隻有你天天揪着那一點錯處對我耳提面命。”
魏廣坤深深吸口氣,方才平複下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做多餘的的事情。”
“哈哈哈,”魏望軒如失了心智一般,哈哈大笑,“什麼是多餘的事情,父親,為什麼你看不到我,你甯可抱着那個冰冷的牌位,都不願意正眼看我一下,那我這又是在做什麼。”
憤怒、悔恨、傷痛……各種情緒湧上心頭,他不得不承認,這一次再也回不去了。
“魏丞相,這是在做什麼!”
遊行舟撥開擋在他面前的侍衛,領着一衆官兵,将他們包圍起來。
魏廣坤看着他們個個身着官服,腰佩刀劍,不動聲色走到魏望軒面前,将人擋在身後。
魏望軒看着遊行舟那氣定神閑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都查清楚了。
身前的人着墨色寬袍,束起的頭冠隐隐松動,掉下幾根散發,是白色的。
那是他的父親。
“賢侄,今日怎有空到我府上,剛好今天新到了一包好茶,不如去嘗嘗。”
老丞相面帶笑容,仿佛剛剛動怒氣的人不是他。
“這就不必了,”遊行舟拿出腰牌,赫然是禦史大夫的憑證,“今日公務在身,改日再叨擾。”
老狐狸有心要裝,可他卻不要周旋,大刀闊斧地将魏望軒綁起來。
“賢侄這是做什麼?”魏廣坤盯着他,威嚴不怒自現,“我看誰敢動我的兒子!”
幾個侍衛面面相觑,不知道應該聽誰的。
遊行舟給他們遞了個眼色,幾人領會,将魏望軒五花大綁地帶下去。
“等等!”魏廣坤向前追去,“都不許動!”
遊行舟擋住他,“魏丞相,禦史台辦事,您還是多多諒解才是,畢竟我們都是為皇上辦事,誰也别為難誰,您說,是也不是?!”
魏廣坤怎會不知魏望軒做了何事,事到如今,也隻是想着他們能夠賣他一個面子。
隻怪遊行舟太過于名正言順,一點情面也不留。
“父親——救我——”魏望軒被拖走一段距離,還是扯着嗓子呼救。
魏廣坤再怎麼生他的氣,好歹也是父子相稱這麼多年,心裡十分動容,“讓我和他說一聲就好。”
遊行舟讓他們松了綁。
“父親,你要救我,我不想死,我隻是做錯了一件事,皇上念着您的功勞,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是吧?”
“你是我的兒子!”魏廣坤擡手捧住他的臉,慈祥和藹的面容突然一僵,“你我父子一場,答應我一件事。”
“父親盡管提,兒子一定……”魏望軒像是突然被重視的小孩,濕漉漉的眼睛盯着魏廣坤,笑意不減。
咔嚓一聲,“别恨我!”
脖頸突然被魏廣坤擰斷,臨死前他睜着眼睛看向魏廣坤,像是在問為什麼。
别恨我,魏廣坤想着,擡手将他的眼睛蒙上。
遊行舟深知虎毒不食子的道理,也沒有想到世上真的會有父親狠心殺了自己的兒子,還是以這樣方式。
不僅他沒有反應過來,草生眼看着魏望軒摔倒在地,忙爬着到他身邊。
可惜,魏望軒早就沒了氣息,“公子,你怎麼了?”懷裡的身體漸漸失溫,變成一個屍體。
他哀嚎着,仰頭大哭,像是丢了母親的小孩,哭鬧着要她睜開眼。
“魏大人,你這是何意。”遊行舟質問他。
魏廣坤哀大于死,不發一言,隻是将頭冠拿下來,白發散了滿肩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我去向皇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