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司缇後背靠上門,站了幾分鐘才擡起手,盯自己那根被撫摸過的無名指。
她擰起眉,不明白宋凜川想做什麼。
索性走進衛生間,洗幹淨手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亂七八槽的。
周日,司缇去了司念的學校。
景大名聲在外,前來參觀的遊客不少,她将車輛信息登記好,跟随指引進入地下停車場。
今天她來得早了些,還沒到司念下課的時間。
在校園裡漫無目的地閑逛了一會兒,司缇在一人工湖邊坐下。
隆冬時分,長椅微涼。
适應了後,她饒有興趣地望向前方。
寬闊的柏油路上,有結伴要去操場打籃球的男生,也有朝校外方向走,交流附近哪家頭發和指甲做得超美的女生,還有拿着書本教案步履匆匆,急忙趕往下一堂課的老師們。
每個人的生活豐富多彩,滿是鮮活魅力。
看着此番場景,司缇忽然回憶起自己在賀大的那四年,還有讀研時的魔鬼三年。
那時候她允許自己擁有的休閑時間少之又少,為了以後能少走點彎路,她從開學的第二天就做好了一切籌劃。
這幾年,更是向着目标一步一步實行。
雖然現實終究比理想殘酷了些,但如今看來,好在一切都沒有白費。
如果計劃順利,她很快可以得到想得到的一切。
這麼一想,也沒有什麼惋惜的。
司缇勾起唇角。
不遠處不知何時恰好出現了一對穿着婚紗與西裝的新人,不少來湊熱鬧的學生圍在兩人身邊,說着新婚快樂百年好合等祝福。
司缇猜測他們是回母校拍婚紗照的。
彎起眉眼看了會兒,她拿起手機想看一眼時間,卻在不經意瞥到自己手指時,靜默下來。
想到那張淡漠平靜的臉龐,司缇不由自主地歎出口氣。
一邊肩膀突地被拍了下。
她從另一個方向轉頭,非常準确地抓到了背着雙肩包,頭發挽成了一個花苞的司念。
“姐姐在看什麼?”
司念白嫩的臉上揚起遮不住的笑,在她旁邊坐下。
調整好表情,司缇向前擡了擡下巴。
放下書包,司念順着視線看去,“奧,這是我一對學長學姐,跟我一個系。”
她頓了一下,才補充道:“聽同學們說,當時他倆在學校還挺有名的。”
司缇來了興趣,問:“怎麼個有名法?”
“聽說是女方追的男方,但男方一直沒松口,還出國了。”
司念惬意地摟上姐姐胳膊,依偎在她肩上,聲音變得軟糯,“可幾年後男方回國,見到女方時發起了猛烈追求,所以姐姐你看,現在倒是男方主動了。”
司缇觀察幾眼,果然,兩人關系中,女方顯然輕松極了,男方倒是在一旁又是幫新娘擦汗,又是給新娘按摩,現在臉上已經全是汗水,背上衣服也被浸得勾勒出一大片濕痕。
“這麼一聽,是不是一個破鏡重圓的美滿故事啊。”司念問。
司缇正思考着,緊接聽到她嗤笑一聲,挺嫌棄地繼續說。
“實際上是男方家裡落魄了,沒了高高在上的資本,也就沒了天之驕子的身份,反倒是女方,沒沉溺在那段不堪回首的感情中,現在靠自己站到了男方頭上。”
司缇還沒說話,司念扭過頭,望向她漂亮的眼睛,露出燦爛的笑,語氣卻陰恻難判,“所以姐姐你說,這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有個賤骨頭。”
司缇擰起眉,同她對視幾秒,才用手輕輕拍了拍她手背,緩緩開口。
“念念,不要這樣想。”
可能因為從小被父親藏着掖着,母親一再軟弱什麼都聽父親的,因此接觸到的社會偏底層黑暗,而思想又比較早熟,所以司念對父親以内的男人一直抱有一定程度上的蔑視甚至仇視心理。
當然,她平日裡僞裝得極好,看不出一丁點異常。
但今天這麼一看,不知道她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念念。”司缇扳過她肩膀,讓她看着自己,輕聲詢問,“最近有發生什麼事嗎?”
司念眨眨眼,瞳孔有一絲急速閃躲的迷茫,她牽上姐姐的手,搖頭,乖乖應:“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