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翠萍！你教的好女兒！小小年紀就來勾引我兒子，勾的他把工作賣了也要跟你下鄉，他現在在哪兒，快讓他出來！”

錢翠萍流産沒恢複好又經曆了離婚的打擊，臉色蠟黃神情疲憊，被人罵到頭上來，她剛好憋着一股氣，想也不想就罵了回去，“是你兒子自己上趕着，你管不住兒子是你沒本事，關我女兒什麼事？”

王秋霞被她戳中心口，氣的肺都要炸了，直接破口大罵道:“你才管不住男人沒人要！你教你女兒小小年紀就會勾的男人跟在屁股後面跑，現在你生不出兒子被抛棄就是你的報應，你活該！”

倆人不管不顧的互相揭老底，連王秋霞命不好克的她男人沒命了的話都說了出來，王秋霞嗷叫一聲，頓時沖上去拽住了她的頭發。

眼看着倆人已經撕打起來，蔣萬裡再也躲不下去，忙過來喊人，“媽，媽你幹什麼啊，别打了，你們快别打了，不嫌丢人啊？”

明春蘭去幫着拉也被王秋霞一巴掌扇開了，她這會兒已經打紅了眼，隻顧着宣洩心中的怒火，早就把找兒子的事給忘到了腦後。

直到工作人員怕再鬧下去影響不好，幾個人一起上去把人制服拉開，這場鬧劇才消停。

王秋霞頭發被扯的亂糟糟的，什麼形象都沒了，她一屁股坐到地方，拍着大腿又哭了起來，“我命苦啊，死鬼男人死的早，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還被個小狐狸精拐跑了，現在老狐狸精還要打我，我命怎麼這麼苦啊……”

蔣萬裡感覺到周圍人落在他身上含着探究的視線，臉色漲得通紅，彎腰就去拽王秋霞，“媽，媽你夠了，我又不是這輩子都不回來了，你鬧成這樣也太難看了。”

“難看？你還嫌我鬧的難看？”王秋霞被兒子的話傷到了心，一把推開他的手，爬起來剛站好，伸手就啪啪給了他兩巴掌，“個完蛋玩意，老娘辛辛苦苦攢了半輩子的錢就為了給你弄個工作留城，你丫腦子被驢踢了轉頭就為了個臭丫頭把工作賣了，老娘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攤上你這麼一個敗家子！”

罵完她還不解氣，擡腳就踹的蔣萬裡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教訓完兒子，王秋霞又開始心疼他，拉着知青辦的工作人員問能不能撤銷蔣萬裡的報名申請。

“胡鬧！這是說撤銷就能撤銷的事嗎？知青下鄉是為國家做貢獻，你兒子主動報名是他覺悟高，你再鬧我們就要治你一個妨礙工作罪。”工作人員瞪着眼睛斥她。

王秋霞有苦說不出，她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兒子留不住，錢也沒了。

蔣萬裡還在一旁拉她，王秋霞看着他簡直是恨鐵不成鋼，擡手又給了他一巴掌。

“媽，對不起，但……”蔣萬裡看了眼明春蘭的方向，他理虧，什麼話也不說了，任她媽又打又拽的發洩。

出發時間很快就到了，知青們抹着眼淚陸續上車，王秋霞哭腫了眼睛也沒辦法，隻能眼睜睜看着蔣萬裡離開。

明夏沒把這出鬧劇看到最後，送劉小玲上車後，她就轉身離開了。

火車站離紡織廠很遠，明夏走到公交車站台等着坐車回去，等車間隙，她的目光不經意落在了對面一對坐在路邊歇息的祖孫身上，但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都幾分鐘過去了，那老太太怎麼還不起來。

一開始她猜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許是體力不支撐着牆坐到了地上休息，她旁邊還站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老太太低着頭看不清情況，小女孩癟嘴哭着正試圖拉她起來。

明夏看得忍不住心軟，躲着路上的車忙走到了對面，她湊近一看才發現，老太太哪是在休息，分明是暈了過去。

小女孩年紀太小也說不清楚情況，明夏隻得扶起老太太，又讓她跟上，直接把人送到了附近的醫院裡去。

問診台的護士推來病床扶老太太進了急救室，明夏牽着小女孩去挂号，等交完錢又帶着小女孩去病房外等人出來。

還好醫生檢查過後說老太太情況不嚴重，隻是體力不支再加上身體虛弱才暈倒的，打點葡萄糖等她醒了就好了。

小女孩喊老太太叫奶奶，明夏手上還提着一個剛在地上撿的飯盒，想來她們家或者家人應該就在附近，出來可能是為了給家裡人送飯。

明夏哄了小女孩好一會兒她才不哭，老太太還沒醒，她又帶着小女孩去走廊盡頭洗臉。

回來的路上，明夏卻在這裡碰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明年慶和李秀蓮兩個，他們沒看見明夏，挂了号就去了樓上診室。

明夏給小女孩比了個噓的手勢，牽着她就跟了上去，看着他們一起走進了婦科門診。

依他們兩個的聯系，來看婦科，明夏隻能想到一個可能。

帶小姑娘回樓下病房後，明夏就看到老太太已經醒了過來，病床邊還有一個穿白大褂的女醫生正在關心她。

走在明夏身邊的小女孩看見女醫生一下子掙脫了她的手，高興的撲了過去喊她，“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