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叙讓方秩臣幫忙聯絡了清潔公司明天下午來打掃衛生。
“我不确定我什麼會變身,所以還是得麻煩你。”
“朋友之間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也到晚飯的飯點了,方秩臣替他辦了這麼多的事情,合該司叙請他吃頓飯。
“我……”
“慶祝你買了新房,走,晚上我請你吃頓好的。”
方秩臣攬着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
二人相視一笑,司叙笑着說:“這頓應該我請的。”
“你請我請都一樣,我請了這頓你請下頓就是了,哪需要計較這些。”
能成為朋友且成為摯友的人,不單是相識的年份久遠,更因為彼此信任,不會與對方斤斤計較得失。
但是飯還沒有吃,司叙又突然變回來貓的形态。
再一次見證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朋友驟然縮小變化成一隻小貓,方秩臣顯然比上一次要冷靜許多。
“你又變成貓了司叙。”方秩臣盯着黑貓金色的瞳孔,不免還是覺得震驚。
司叙是典型的唯物主義論者,而方秩臣不是,他比司叙更唯心。
或者說,他相信超乎物外的事物存在。但是相信與親眼所見還是存在區别的。
方秩臣還沒完全接受司叙會變成貓的事實。
敲門聲再響起的時候,歲穗正坐在餐桌前。
她給自己煮了一碗面線,裡面放了肉片和青菜,是很簡單的料理。
她沒有心思給自己做什麼大餐,做好了面線後,歲穗也隻是動筷子吃了兩口。
她想不通為什麼小貓總是能憑空消失。
這一次和上一次唯一的不同在于,歲穗突然發現卧室裡那扇向外開的窗戶被打開了。
難道她養的這隻貓還是隻“功夫貓咪”,會開鎖會密室逃脫?
歲穗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天馬行空……
突然的敲門聲打斷了歲穗的沉思,她走到門口望了一眼貓眼。
又是那個男人?
方秩臣。
他們的聊天框内,是兩個人發送的自己的姓名,多餘的什麼都沒有。
“方先生。”歲穗拉開門,目光驚訝地看向他懷中的黑貓。
怎麼又被他給“撿”到了。
女人眼中的驚訝情緒不做遮掩,方秩臣伸手将貓遞到她懷裡。
“看來你家的貓比較有冒險精神。”方秩臣玩笑道,言語間沒有任何的指責意味,“我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這貓在樓下追耗子。”
歲穗懷中的黑貓冷冷地盯着方秩臣,他這張嘴真是什麼胡話都敢說。
歲穗微微張嘴,意外地低頭瞧了一眼懷中的莫利。
臉上的笑容扯得有點僵硬,歲穗半晌才尴尬地開口:“是嗎?”
“不過每隻貓的性格都不一樣,你家這隻可能比較不喜歡宅在家裡吧。”
“所以歲小姐剛剛是在小區裡找貓?”
此時否認也顯得很蒼白,歲穗苦笑地點了點頭,垂下的眼睛有些無奈。
“司律師呢?”歲穗不想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了,于是轉口提及司叙。
“司叙啊,他有事先走了。”
“這樣。”
奈何她和司叙也不熟悉,即使将話題轉移到司叙身上,話題也還是很快終止。
“我和歲小姐的貓似乎也很有緣分,如果之後再不小心‘撿’到他,我會送回來的。”
“謝謝你,方先生。”
“可以冒昧地問一句,你家的貓叫什麼名字嗎。”
“莫利。”
方秩臣了然地點點頭,惡趣味地故意伸手摸了摸黑貓的腦袋,用“莫利”這個名字稱呼他。
“莫利,很高興認識你。”
司叙一個貓爪就要拍上他的手,方秩臣早有預料地快速抽回,讓黑貓的貓爪落了空。
“那不打擾歲小姐了,我就先走了。”
“好。”
關上門後,歲穗放下懷裡的黑貓,歪着腦袋盯着它。
“莫利,你到底是怎麼跑出去的。”
歲穗深吸了口氣,打算打電話和房東溝通一下,把家裡的窗戶給封了。
免得每天都要到處找貓。
長歎一聲的歲穗不可能跟一隻貓計較,轉身去廚房給小貓做飯。
“莫利,你可千萬别真叼老鼠回家。”歲穗擔憂地看着小貓吃飯。
也許是多虧了方秩臣那句“黑貓在樓下捉耗子”的話,歲穗今夜沒有再讓小貓和她同床共枕,而是讓它自己待在客廳。
那個曬在陽台的貓窩也已經幹了,司叙窩在柔軟的貓窩裡。
貓窩散發出來的洗衣液氣味熟悉,卻不是他在歲穗床上聞到了那股香氣。
天,他怎麼會想這些。
黑貓的尾巴在身後甩了幾下,又蜷起将自己包裹,整隻貓縮成一團窩在貓窩裡。
在溫暖柔弱的落地燈邊沉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