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一個戴着口罩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圍着毛毯踩着拖鞋的男人一定會被當成變态,然後被警察帶走。
司叙的人生裡很難得會有如此不得體的情形。
非要舉例,那估計隻有他小時候被媽媽打扮成女孩的那張照片能夠讓他産生和現在一樣“羞恥”的情緒。
司叙回家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找出手機充電,手機上跳出方秩臣發來的消息。
是歲穗在業主群幫布萊克尋找主人的消息截圖。
這個時候再由方秩臣出面已經不合适了。
司叙從自己的衣櫃裡取了一套輕薄的衣褲,和那套洗幹淨了一直放在他家的屬于萬易的衣服一起,返回了歲穗家。
他特意選了周圍沒有路人的時候進歲穗家。
那雙踩過屋外地闆的拖鞋他在家裡清洗後放回鞋櫃。
他将自己的一套衣物藏到了歲穗的衣櫃深處,用薄被遮擋,确保不會輕易被歲穗發現。而萬易的那套套裝,他折起來放進了歲穗的衣櫃裡。
若是直接挂回原處,很輕易就會被歲穗發現,難免歲穗會起疑。
不可能她當初找不到的衣服就這麼明顯地挂在她的衣櫃裡。
“布萊克。”司叙撈過想一溜煙跑走的黑貓。
他提着它的後脖頸,黑貓心虛地撇開眼睛,和在“莫利”面前的大哥大形象簡直背道而馳。
和一隻貓計較什麼呢,司叙失笑。
司叙一時想不到别的合理的從歲穗面前帶走布萊克的方法。
幹脆就趁現在将布萊克帶回家裡,就讓歲穗自然而然地認為布萊克和莫利一樣,是偷跑出去的。
司叙還要在小程序上上傳布萊克的照片和視頻,供救助站的工作人員審核。
他準備離開歲穗家前,拿出鑰匙挂回牆上的鈎子。
将鑰匙挂上鈎子的一瞬間,司叙的動作有片刻的停頓和遲疑。
假設他手上有一把歲穗家的鑰匙,對他來說一定是方便不少的。
反正歲穗不在家,他完全可以到外面去磨一把一樣的鑰匙,歲穗也不會發現。
司叙被自己的想法驚到,蹙眉挂好鑰匙,暗暗唾罵自己怎麼能生出這麼不道德的想法。
他立刻離開了歲穗家,帶着布萊克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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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我回來了。”
歲穗家到父母家坐公交需要四十分鐘,歲穗到家也才上午十點,但家中已經在為中午飯做準備了。
“歲歲回來了,你還不出去接女兒。”
“爸,媽,在做什麼好吃的呢。”
歲穗走進廚房,她的媽媽正在洗菜,她父親則是在一旁剁排骨。
二人聽見女兒的聲音,同時回頭。
“你媽說你喜歡吃餃子,正準備給你包餃子吃呢。”
“那我也來幫忙。”
生日不過是個由頭,最重要的還是一家人團員吃頓飯。
歲穗撸起袖子到一旁的水池洗手,歲母忽然問她。
“對了,你有沒有叫上小易來一起吃飯。”
他們還不知道歲穗和萬易分手的事情,歲穗臉上的笑容僵硬,沉默了幾秒。
關上水龍頭,她重新揚起笑容,裝作不經意地說:“他工作忙,今天不來了。”
今天是她媽媽的生日,她不想提分手的事情掃興。
歲母斷然不會猜到女兒與男友分手,在她看來萬易是個工作穩定的好男人。他和歲穗從大學交往到現在,定然會做她女婿的。
她不禁皺眉啧歎一聲,“教訓”歲穗說:“再忙也是要吃飯的呀,你打個電話問問。”
一旁的歲父應聲道:“是啊,今天你媽媽過生日,叫上小易一起吧。”
“我剛剛來之前打過,他說今天加班不方便。下次吧……”
歲穗盡可能地讓自己不露出敗興的表情。
隻是,身為歲穗的母親,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如何會不了解。
“你和小易吵架了?”歲母盯着歲穗,問她。
“沒有,媽你别多想。”歲穗說話時不由地垂眼。
歲母還想說些什麼,歲父輕輕用手肘碰了碰妻子的手臂,溫和地開口。
“算了,說不定小易是真的忙呢,歲歲回來了就好。”
歲母和丈夫對視一眼,歲父的眼神無疑是在說孩子之間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他們就不要插手摻和了。
歲母無奈歎氣,掃了一眼怪得很的女兒,确信她一定是和萬易鬧别扭了。
“行吧,你回去的時候帶些包好的餃子給小易。”
歲穗敷衍地嗯了一聲。
飯桌上,歲母忍不住提起萬易,言語間都是對萬易這個未來女婿的滿意。
“小易工作那麼忙,歲歲你要多理解,少和他鬧脾氣。兩個人之間啊,要相互包容,才能走得長遠。”
其實,歲穗不是不能理解她媽媽對她的關心。
隻是這段關系她包容得已經夠多了。萬易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以至于總讓人覺得是她無理取鬧。
歲穗撂下筷子,深呼吸了一口氣,直視母親的眼睛,還是沒忍住說出了事實。
“媽,我和萬易已經分手了,你别再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