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此時無聲勝有聲,什麼煩惱什麼疼痛都被這裹着蜂蜜糖漿冰淇淋奶酪的超級大餡餅砸沒了。
甚至眼前都有些發暈。
周惟靜甚至掐了把江述的手背,“疼嗎?”
“不疼,”江述木木地,“不對……疼。”
此時兩人的大腦裡隻剩下一個念頭了——
如果可以保鮮的話,他們可以在天災之時往裡面放多少不耐儲存的東西!
之前的遺憾現在都圓滿了。
飛機上,鼻腔裡都是血腥味,手上衣服上還殘留着血液和蛇類表皮的粗糙冰涼黏膩質感。
她原本既惡心又疲憊,原來扭轉心情樂開花隻需要一行字。
她拉起毯子将整個頭捂在裡面,喜滋滋地觀察着自己的系統面闆,倉庫的地方,在原有的圓形中間又多出了輪小一圈的圓。
多麼可愛的兩個圓!
江述強行壓着瘋狂上升的嘴角,縮着肩膀從毯子的一角鑽進來,周惟靜推了一把他蹭過來的腦袋,将系統面闆拉出來大家一起看。
邊上的大漢看到這邊的動靜,會心一笑,和身邊的妻子交換了一個調侃的眼神。
一對年輕夫妻用毛毯包着頭湊在一起,能是做什麼。
小年輕就是感情深啊,痛得要死都還有親熱的心思。
被誤會了的兩個人腦袋挨着腦袋,臉上都是不由自主的迷之笑意。
一号倉庫的儲存量顯示46%,保鮮倉庫的儲存量顯示0%。
一号倉庫的面積是一萬平,粗略估計一下,保鮮倉庫隻有一号倉庫的一半,那就是五千平。
如果國内的天災還沒開始的話,他們就能将之前沒有囤的物資全都囤個遍,尤其是之前因為倉庫無法保鮮一點都沒有囤的鮮肉蔬菜和水果類。
牛肉、羊肉、海鮮、葡萄、草莓、車厘子、燒烤、飲料……
簡直不要太美好。
航班時長超過八個小時,周惟靜等到廁所沒有人使用了才最後進去。
空乘們還在盡職盡責地幫助受傷的乘客在清洗處理傷口,走來走去取水拿紙巾,有家人情況不太好的乘客埋着頭低低地哭泣。
有哭聲,有顫抖的呼喚聲,也有焦急不可置信的詢問聲,最多的還是人們疼痛中的抽氣呻吟聲。
越過一個個粗糙包紮的傷員,她經過的時候看了一眼她的前座,小姑娘的臉被白色紗布包裹,隐隐透出血印,鼻口的地方被妥帖的剪開,手臂依然軟軟地垂着。
阿公坐在靈靈的身邊閉着眼睛休息,臉上帶着淚痕,睜開還紅腫濕潤的眼睛淡淡地望了她一眼,疏離地朝她點了點頭。
周惟靜也沒湊上去,确認靈靈還活着,她就進了廁所。
飛機的廁所裡到處都是血,還有一團團沾着血的紙巾和剪下來的碎布,水池裡有鮮紅的不知名物體,她沒敢細看鎖了門閃身進了空間。
她實地觀察了一下新的區域。
白色亞克力質地地闆的一号倉庫盡頭出現了一塊新的區域,地面和牆壁也是白色的,她蹲下身摸了摸,質感像半透明的玉。
她在保鮮倉庫裡走了一圈,這裡面的溫度和一号倉庫裡的差不多,隻是空氣感覺更凝滞。
原本的海浪幻象推到了保鮮倉庫的後面,依然是逼真的波濤洶湧,依然是伸手什麼也摸不到的霧氣。
她猜不出這裡面是否有系統給她的暗示,索性就轉過頭研究一下保鮮倉庫。
她站在一号倉庫的邊緣,從口袋裡摸出剛才大漢的女兒麗莎給她的棒棒糖,放在嘴裡含了一會兒,然後快速塞到包裝紙裡再放到保鮮的那一邊。
蹲着默數了三十秒,又快速的拿起來塞到嘴裡。
飛機上東西有限,隻能用這種略帶惡心的方式來試試保鮮效果了。
放進嘴裡的棒棒糖還帶着熱意。
周惟靜精神一振!
保鮮倉庫果然是以時間定格的方式達成的保鮮效果。
确認這件事後,她心裡冒着快樂的泡泡動力百倍的去把一号倉庫裡的所有藥品冷櫃挪到保鮮倉庫去。
這些冰櫃雖然在斷電的時候還能維持運轉24小時,但逃難路上沒有可以落腳充電的地方,她就用戶外電池連接着冰櫃插頭充電,雖然耗電,但藥物實在太重要,好在她從戶外用品店囤的戶外電源夠多。
還有那些耐儲存的食物,但凡是有保質期的東西她之後都要慢慢推到保鮮那邊。
把上百個大冰櫃推到保鮮倉庫,周惟靜出了一頭汗。
空間裡東西的移動她其實也可以像東西收取一樣用意念,但收放東西隻需要一個念頭,移動就不一樣了。
用手去搬東西會因為東西的輕重而感到不同程度的累和疲憊,用意念也一樣,至少她現在隻能用意念挪動一些輕便的東西,像冰櫃這樣的沉重物品她隻能靠手動。
她一閃身又出了空間,出來了才聽見有人在敲門。
“女士!您現在感覺怎麼樣!如果您還不回答我的話我就要進來了!”
伴随着笃笃笃的敲門聲,是空乘看她一個人呆在廁所的時間太長,擔心她是不是昏倒在裡面。
周惟靜提高聲音答道,“我很好,不用擔心。”
啪嗒一聲,頭臉手都被水洗得濕漉漉的周惟靜走出廁所門,門外的年輕空姐松了一口氣,關心道,“如果有需要的話随時來找我。”
周惟靜心中一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