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樹都被風吹倒完了,讓他們從山頂,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了下面别墅的慘狀。
大部分的樓房都被風卷爛了,留在原地的隻有建築垃圾,和橫七豎八的各種雜物還有倒塌的樹。
能看到黑色的人點子在一團團地圍着建築垃圾在翻找搜救底下的人。
在安全沒有威脅的時候,在有餘力的情況下,周惟靜和江述也拿出了工具,下山去幫忙救人。
城市中大片的樓房倒塌,道路損毀,交通斷絕,搜救的主力軍隻能依靠周邊自行組織。
他們也沒有特定的搜救對象,往下走,看到一處廢墟周圍蹲着搜找的人不多就停下來幫幫忙。
被掩埋的大多是别墅區部分沒有挖地下室的業主,天災來臨狂風卷來的時候連躲都沒地方躲。
當然也有運氣不好的,有地下室,但排水沒做好,地面房屋倒塌,地下被水淹沒,活生生被淹死在裡面。
他們在半山腰看到了一處廢墟,邊上隻圍了一個不停在哭的小姑娘,手都挖出血了還在不停地刨。
就在這處廢墟的不遠處,另外一處廢墟則是聚了一堆人,帶着工具的男人就有将近十個,正齊心協力地喊着口号想把一塊大石頭撬開。
“我們去幫幫那個小姑娘吧!”
小女孩看起來頂多是初中生,穿着白色的睡裙,因為下雨緊緊貼在身上,半透不透,她看起來慌張無措極了,看見有人來就眼含熱淚可憐兮兮地用期盼的眼神盯着你。
“姐姐……求求你……嗚嗚嗚……”
周惟靜歎了口氣,幸好她出門都習慣在厚雨衣外面再套一件寬大的雨衣,脫下來給小女孩披上。
看小孩手指頭全是血也沒找個木棍鋼筋當工具,也知道這是個沒啥生活經驗被家人保護得很好的大小姐。
應夢影感激的看着給她衣服的姐姐,抽泣着将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
“姐姐,被埋在下面的是我姥姥和姥爺,在台風來的時候,我們都躲在地下室,後來……後來我聽到外面的風聲停了,就說要出來看看,嗚——”
說着說着,小女孩眼淚就掉下來了。
“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說要出來看看,姥姥姥爺就不會被塌下來的房子壓在下面了……”
而小女孩因為被兩個老人身體擋住塞回了地下室,從另外的縫隙爬了出來才能幸免于難。
“那你還記得你姥姥姥爺的大概位置嗎?”
“知道的知道的!”小女孩臉上挂着淚珠,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指着面前的方位說,“就是在這裡!”
周惟靜點了點頭,溫和道,“那姐姐和哥哥幫你一起挖。”
但依靠小女孩還是一個将近兩天啥也沒吃的小女孩幹勞力是不可能的,江述在周惟靜的勒令下從口袋裡拿出自己那份能量棒給小女孩,埋頭挖樓闆。
在這期間,不遠處的那堆廢墟邊上的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但他們沒有動,隻是過了一會兒有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手裡拿着鐵鍬過來了。
“是4棟的江偉海,就是物業前兩天跟我們吹噓的那個‘大好人’,做餐飲生意的,和我爸關系還行。”
江述小聲告訴她,當然,在他嘴裡,能和他爸關系還行就意味着人品不咋地。
中年男人自然也認出了他,笑眯眯道,“是江述啊,我聽王經理說你家那棟房子前段時間在改建,看來小夥子很有先見之明啊!”
眼鏡地下的小眼睛閃過一道精光,“你爸和叔是多少年的好兄弟,你告訴叔也沒關系,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内部消息啊?”
說完他往前湊了幾步,偏過頭一副我們倆說點私密話的模樣。
江述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幾步,臉上還帶着笑,“您說的内部消息是啥?台風嗎?這不是氣象台早就說了。”
江偉海一副你小子跟我說瞎話的佯怒,“你小子要是不提前知道點消息,能把好好的房子改成那樣?”
他湊近幽幽道,“還大費周折請了國外團隊來,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釋的吧?”
江偉海臉上挂着笑,眼睛卻緊緊盯着江述年輕清俊的白皙面孔,企圖從這張臉上找出破綻的痕迹。
他也是早先對江家小子亂改建房子嗤之以鼻的人之一,可等第一場狂風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小子不對勁。
他在商場上縱橫幾十年,靠得就是他敏銳的直覺,哪裡連一個毛頭小子都看不明白。
“你相信叔,叔和你爹這麼多年的交情絕不可能坑你!這個秘密你知我知,以後住在一個小區裡我們兩家也好多互相幫助嘛!”
江述肩膀被摟住,笑得腼腆帶着幾絲傻氣,“叔,那我就實話跟你說吧,我和靜靜不是剛從阿美莉卡回來嗎,那裡剛有一場飓風,我和靜靜還差點死在龍卷風裡,這不,回來就吓得趕快改建房子,不然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
江偉海失望的扭過頭,看到面無表情幫忙挖碎石的周惟靜冷着臉點了點頭後,相信了一半。
他一拍江述的肩膀,“阿述啊,你帶着靜靜先來你汪叔家幫忙,他家六口人還壓在下邊呢!”
看他們不動,知道他們是要幫那個小姑娘,他随意擺擺手道,“嗨呀,這小姑娘家裡那兩個老的被壓在下面能撐多久,肯定——那啥了!咱還是先救可能活着的吧。”
“夢夢,等會兒上叔家住吧,等你爹媽找回來再住回來!”
應夢影瑟縮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望向了周惟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