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惟靜很快就驗證了這個文件所說的反複感染,不到半個月她就再一次感染了新型病毒,重複上吐下瀉的流程中,她捏着紙巾擦鼻涕。
“我怎麼感覺第二次得比第一次得的症狀還嚴重呢……”周惟靜喃喃自語,感覺自己的嗓子越來也越痛。
即便是嚴防死守不與外界有任何的交集,可小區裡病了的人越來越多,每到傍晚時分,窗外飛着的巨大素蛾也越來越多。
半夜時分,躺在房間裡甚至能聽到噗呲噗呲昆蟲撞擊窗戶的動靜。
原本那點渴望恢複原來社會秩序的希望也再次熄滅。
官方組織也曾嘗試過的人為捕蟲,電驅、攔網、撒藥,全都是杯水車薪,載着滿滿特質藥水的無人機整日整日地在外面播撒,造成的結果也隻是地上多了一層白色的蟲屍。
巨大素蛾的單邊翅膀有成年人手掌那麼大,把兩隻手掌靠在一起,大概能模拟出巨大素蛾的體型。
放大看,灰白色的翅膀上是密密匝匝地細小鱗片,在飛行中翅膀輕輕一震就能将攜帶病毒的鱗片粉塵散播到空氣中。
為了避免蟲屍污染水源造成更多人感染病毒,官方組織隻能派人負責打撈蟲屍。
直到某個夜晚的到來。
周惟靜那時正迷迷瞪瞪地發着燒,睡前呢喃了一句,“明天就是紅色日……”
當初黑色線蟲出現的那天天災日曆都隻是不深不淺的黃色,這驚人的紅色實在是給她一個很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周惟靜肚子疼醒,恍惚間打開燈,掃到窗外一眼愣住了,外面一片雪白,她差點以為是下雪了。
爾後,雞皮疙瘩很快就爬上了她的後背,她靠近窗邊——
别墅院子裡一片灰白色,原本深色的大理石地面上堆積了一層厚厚的蟲屍,窗戶正對着的那棵殘了一半的歪脖子樹樹冠也是白色的。
白色素蛾在天亮時分死去,鱗粉把歪脖子樹樹冠染成一層又一層的白色。
是巨大素蛾潮。
即便新型病毒的消息早已被公之于衆,但絕大部分的人仍舊需要出門采買日常生活用品,需要去上好不容易求來的班,在走出家門的那一秒被空氣中的粉塵嗆了個噴嚏。
網絡上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視頻,不同省份不同地區不同方位,整個世界像是下了一場炎熱的白色雨。
但凡接觸到粉塵的人在當天就開始出現症狀,甚至有人在大街上就痛苦地捂住肚子開始上吐下瀉。
一時間本來就高舉不下的糧食市場和藥品市場再次被炒上了新高度,醫院被緊急病例塞滿,清熱解毒的連花清瘟膠囊,脫水後常用的口服補鹽液被二道販子賣出了天價依然供不應求。
期間2棟也和周惟靜聯系過,委婉地問她有沒有藥,她可以用食物或者黃金等任意物品交換。
周惟靜記得蔣明月有個和應夢影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兒,一直身體不太好,藥估計也是給她求的。
藥這種東西她空間裡應有盡有分量充足,她不止拿了口服補液還順手往盒子裡塞了一盒退燒藥一盒連花清瘟膠囊并一瓶枇杷糖漿,也算是當做2棟送來一車食物的回禮。
2棟财大氣粗,表示絕對不能白拿她的,又往無人機下挂了一大袋新鮮水靈的蔬菜。
在現在這個時候,蔬菜是比牛羊肉更貴的奢侈品,更别提這麼新鮮剛摘下來的,炒一炒重量換算一下說不定能趕上金子。
和蔣明月在微信上寒暄了幾句周惟靜才知道她家女兒星星居然已經是第三次感染了!
從小就體弱多病的星星在那天應夢影的告别宴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上吐下瀉,起初蔣家人還以為是病毒性感冒,在輕車熟路地精心照料下,很快就有了轉好的苗頭。
結果,全家人全都被傳染了,從蔣明月夫妻倆到寵物狗小花,一個沒逃過,包括再一次感染的星星。
2棟因為身體不好的女兒,家中常年有家庭醫生,蔣明月在醫生的指導下,大概明白了,當機立斷地把整個家分成了幾個部分,各個部分的人不能互相交流,直到所有人都好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