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心動了。他轉頭看七海:“七海,你要不要一起來?”
七海轉過頭,從表情到動作到語言同步給出結論:“我拒絕坐在台子上被觀衆看。”
于是他又來問你這個撺掇的人:“鈴木,你能吃嗎?”
人不能胡亂答應下成本過高的事情,你已經在仔細閱讀比賽規則,畢竟這個門票錢對灰原和七海來說并非無法負擔,可如果你花了錢又收不回成本,恐怕這個月會略微難捱:“30分鐘内吃完10碗海鮮拉面,10根米飯魚卷,5個魚排漢堡。好像也沒有很困難。”
“你認真的?”
你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這裡已經一天沒吃飯了。”有關杯的準則從來離不開痛苦和欲望,吃飽喝足自然也是其中所屬,區區大胃王比賽,拿下。
決勝于比賽開始之前:“今晚我請大家吃晚餐,把代金券花完。”
“……”
“别把自己說信了,我可不想晚上在急診室門口過夜。你們兩個,适可而止一點。”
你把七海的關心當耳旁風:“比賽還有兩小時開始,灰原,你還想先吃飯嗎?”
“不想!”性價比當前,有人志氣滿滿。
“我吃。”七海走進一家咖啡&輕食。
灰原吞咽口水的聲音明顯,你添了一把火:“我也吃一碗燴飯。”你甚至點了他最愛的大米。
“鈴木,你下午還吃得下嗎?”
你語調輕快:“無妨,就當做一頓普通的回本自助餐。”
“那……我也要一碗!”
你給七海起了一個外号:銷冠。
兩個字,讓兩位同期花了1600.
七海讓你滾,你傷心極了,飯後拉着灰原就去海邊礁石上咔咔一頓拍照。
你的拍照技術和手機攝像頭的質量都不咋地,不過直拍的照片能夠以彩信的形式發給聯系人,你拍下并不清晰的藍海白浪,發送給幾天沒聯系的家入硝子。
她的回複很快:?
你:跳海了
你:不是,在三浦半島玩,熱情分享給前輩。
她:我們正好在神奈川,你們什麼時候過去的?
你:剛到沒多久,準備去燈塔拍照了,灰原可是個攝影小天才。
是真的,第一次有人教你拍照片還需要擺pose,聽起來未免有些孤陋寡聞,但幾十年前照相畢竟是個昂貴的項目,你和你拍攝過的照片大多用于嚴肅場合的紀念。
像靜态的油畫那樣端莊。
她:真是好福氣,我們接下來還有一場任務。
你也許應該安慰她兩句,但他們催促你快點跟上,你就沒心沒肺收了手機,拴在胳膊上,然後一步一步往燈塔走去。
“下午的陽光我看比夕陽還适合照相。”
“哦?是嗎?”
“沒錯沒錯,鈴木你信我。”
“好,給我和七海合照。”
“跟我沒關系吧。”
“诶,怎麼這樣,那我呢?我不能一起嗎?”
海風吹在你的臉上,困得你想睡覺,但是不行,首先你需要補個妝。時代在變化,現在你臉上的汗液居然都能顯示在相機鏡頭中了,你有點懷念那個連痣都拍不出來的時代。
你懶洋洋的:“不出任務就是最好的一天。合照什麼都無所謂,你給我好好構圖就行。”
“那我們三個人一起拍一張。我請路人幫忙。”
“好啊。”
“你們兩個是不是忘了什麼,比如征求另一個當事人的意見。”
你指使發起邀請的人:“灰原,你求求他,七海一定會答應的。”
“……”
“到時候這些照片我拷貝出來,放在電腦裡看。如果你們有喜歡的就洗出來留存。”
灰原隐藏的資産令你無從預料:“诶,你還有電腦嗎?”
“嗯!買了一台新的筆記本電腦,比台式機更加輕便,可以放在背包裡帶出門。”
“哦~”雖然不知道它還能幹什麼,但你也想買。
你們拍下了許多照片,大部分是你的,少部分是你拿灰原練手的,七海不樂意出現在鏡頭中,但他喜歡海。
在熱烘烘的幹燥黑色石頭上,你趁其不注意調轉鏡頭,眼明手穩拍下了正在微笑擁抱海風的七海:“大概是因為漢字寫法裡都帶個海的緣故。”
你躲開視線,邀請好奇的灰原一同觀賞拍下的照片,他誇贊你很有天賦。你不叫七海看到顯示的照片内容,穩步後退着,嘴上說:“以後等我不做咒術師了,我就去環遊世界,然後拍照片。”時代發展也會帶來很多你感興趣的内容,下個月你的待辦事項多了一個購買照相機。
“鈴木你不喜歡做咒術師嗎?”
“挺喜歡的,但總不能一直做這個,聽硝子前輩說另外兩位前輩幾乎每天都有任務。就生活而言,一直賺錢卻沒時間花也會苦惱。後面是我猜的,實際我并不清楚大家的生活習慣。”你最長能服從安排從事這一職業多久呢,10年?20年?但你不會變老,你永葆美貌,得在他們發現端倪前收拾收拾功成身退。
灰原一派天真:“畢竟是特級,老實說我沒想過以後,我覺得現在就很好。七海你呢?”
“先賺錢。我目前覺得一切都還能接受。”
“哇,先、目前、還能接受。好嚴謹的說辭,配得上你冷峻的臉。”
“你欠揍嗎?”
你沖七海點頭:“但你不會打我的,對吧朋友?”
*
灰原把【四舍五入不要錢的自助餐】開始時間記得很牢,在開始前二十分鐘就提醒學會了擺很多新造型的你開始備戰。
“灰原最守時的一集。”
七海最愛講公道話:“每次我們一起出去,隻要不是任務,你都會到的最晚,優等生。”
“如果優等生是這種标準,老師該哭了。”
灰原走在前面突然扭頭回來告訴你們:“五條前輩問我們在哪裡,說是任務完成,也一起來觀光。诶,你們怎麼了?”
“呃……”
“這個嘛,也不是一定要他們加入。”話是這麼說,不過灰原多半會回好啊好啊然後送上地址。
他很納悶:“我以為你和前輩們關系不錯。”
你不指望灰原能聽明白,索性隻和七海解釋:“隻是能接觸到更多任務,本質上是一種蹭飯。出來玩還是想和更熟悉一點的人同行,你理解嗎,七海,這種微妙的差别?”
“啊嘞,所以你隻是想借家入前輩的關系多練習反轉術式嗎?好無情!”
你斜了他一眼:“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這孩子理解能力意外的沒問題,但是能不能講話不要這麼直白哇。
“啊,七海你看到了嗎,剛剛鈴木露出了很恐怖的表情。你們都不喜歡前輩們嗎?”
七海:“别管。”
你:“不讨厭,都是好人,不熟。”
你後來又加了一句:“硝子前輩還不錯。”
“嗚哇,更明顯了。”
于是你借用了七海一分鐘前說的話:“别管。”
等到展台的時候,你才想起來詢問他最新的參賽意願:“你還吃嗎?”
“吃,怎麼了,鈴木你不吃了嗎?”
你摸了摸額頭,斬釘截鐵告訴他:“吃,晚上還有一點2w的小錢要花。多出來的你們自己A。”醜話說在前面,你連墨鏡後來都沒買,當然也不願意再多費額外的錢。
七海看出了你的認真:“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當然,我向來說到做到。唔,好像也不完全是這樣,但總之我們會得到代金券的,有新聞媒體作證。”你指向一邊已經擺好的攝像機,還有在那之後調試鏡頭的人。
灰原興沖沖地去繳費和填寫信息,等你和七海聊完,他已經帶回了你的參賽手環:“像這樣貼在手腕上就好,對了,報名費我幫你交過了,畢竟是我想請你來陪我的,不能讓你花錢。”
好人。
“呐,還有這個,你可以把頭發紮起來。”他遞來一根發圈,“不過你很瘦,要量力而行哦。”
“放心,我比看上去能吃。”你縷起自己散落耳邊的頭發,用他好心提供的皮筋束縛住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