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小長假收假,蘇瀾沒法去學校上課,向學校請了半個月的病假。
得知蘇瀾生病,學生紛紛表示要來探望。
蘇瀾住在沈卓凡這裡,不方便學生們前來,于是她連哄帶吓地勸退了大部分學生,但周易這小子很難纏,面對蘇瀾的威吓,并沒任何畏懼,“好了,蘇老師,就來看你一下下,能耽誤什麼事兒?你要實在不放心,我跟你簽‘生死狀’,保證下次月考還考年級第一。”
“你每次穩坐年級第一,這種保證毫無意義。”蘇瀾不為所動。
“你要是不讓我來,我保證考年級倒數第一!”電話裡,周易突然提高了音調。
蘇瀾不敢置信,他們班的年級第一居然說出這種威脅老師的話,“那你就等着清北夢碎吧。”
在滬市,高考雖然很關鍵,但是很多名校卻很看重學生的平時成績,如果周易真的在月考中考年級倒數,那麼即便他是高考狀元,也一定會無緣清北這樣的名校。
“夢碎就夢碎呗,反正也是蘇老師造成的。”周易大言不慚地說。
“你敢!”蘇瀾一激動,牽動傷處,疼得皺了眉。
“你看我敢不敢!”
這小子很軸,不知道天高地厚,是真能幹出這種事來,蘇瀾無奈,隻好告訴他地址。
忍着痛,蘇瀾爬起來,讓沈卓凡家的司機把她送回了家。
沈卓凡這裡太過“壕”無人性,即便他白天忙于工作并不在家,學生來了并不會誤會什麼,但蘇瀾也不希望學生知道自己住在這裡,雖然她們學校的學生家境都足夠殷實,但與沈家比,到底是沒有可比性的。
來看蘇瀾的并不止周易,還有性格潑辣的岑甯甯,不怎麼愛說話的學習委員李芸安以及班上的好動份子蔣呈。
幾個孩子拎着一堆東西呼啦啦地湧進家裡,讓原本清冷的家裡熱鬧不已,蘇瀾撐着身體起身招呼他們,周易卻一個箭步走過來扶着她到沙發坐下,“蘇老師,傷員呢就要有傷員的自覺,該别動就别動。”
蘇瀾沒好氣,“你們要不來,我這個‘傷員’用得着這麼不自覺嗎?”
“哎喲,我們要不來,怕你躲在家裡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瘋狂吐槽大家,就像這樣——”周易學着蘇瀾皺眉的樣子,矯揉造作地說,“枉我教書育人這麼久,受傷了那幫‘兔崽子’也不知道來關心關心我。”
“周易,你就是這樣尊敬老師的?”蘇瀾瞪圓了眼睛,一個巴拍過去,周易歪着肩膀躲開了,惹得一衆人笑得東倒西歪。
岑甯甯笑着把歪過來的周易拍開,“你走開,我不認識你。”
李芸安捂着嘴笑。
蔣呈大嗓門道:“岑甯甯你該使點勁,你看他那樣兒!”
“老蔣,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不知道現在男的才是弱勢群體啊,你還幫她們!”周易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樣子,拖過一個凳子坐得離他們遠遠的。
“你還弱勢群衆,上學期跑去二班單挑楊家樂的時候,沒見你弱。”岑甯甯嗤他。
“單挑楊家樂?還有這事?”蘇瀾一臉茫然地轉向岑甯甯,“怎麼回事?”
“閉嘴吧你。”周易跳起來捂住岑甯甯的嘴巴,笑着看向蘇瀾,“蘇老師,您别聽她胡說八道,我那是去找楊家樂讨論問題。”
岑甯甯被捂着嘴巴,“唔唔唔”地說不出話來,蘇瀾不贊同地拉開周易,“你對女孩子就不能溫柔一點?”
“岑甯甯有一點女生的樣子嗎?她比男生還彪悍。”周易誇張地說。
岑甯甯掙脫束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然後一腳踹了過去,語速極快地說,“蘇老師,他都能指着向他問問題的孟如語罵蠢蛋了,你還指望這個大直男對女孩子多溫柔?”
孟如語雖然不是蘇瀾的學生,但是她認識,長得非常好看,是文科二班的語文課代表,沒想到這個周易這麼直男,居然罵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蠢蛋?
她那哪是問問題,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周易翻了翻白眼,“你知道什麼,她連最簡單的正午太陽高度的年變化規律都弄不清楚,還來請教太陽高度角的計算問題,擱你你不瘋啊?”
蘇瀾想了一下,這确實得瘋。
“哦,所以就因為這個,你把孟如語罵哭了,楊家樂才揚言要你好看,然後你就和他杠上?”一直不說話的蔣呈總結道。
話說到這裡,蘇瀾大概也明白怎麼回事了,擺出班主任的架勢,清了清嗓子嚴肅道:“你們給我注意點,别學人家搞争風吃醋那一套,要是被我逮到了,請家長、寫檢查、記大過、課間操時國旗下罰站一個月,挨個來一遍,絕不姑息!”
“還以為蘇老師跟那些老古闆不同呢。”周易小聲嘀咕。
蘇瀾看過去,“周易,你說什麼?”
“哦,我說,吓都被你吓死了,誰還敢造次。就算有那賊心,也丢不起那臉。”
說來說去,在他們班第一名眼裡,談戀愛沒有臉皮重要。
蘇瀾瞬間放心了。
這邊聊得熱火朝天,盛凡集團的大會議室卻安靜得可怕。
智能手環上市在即,公司銷售部門推出來的營銷方案卻不盡如人意,部門主任何英偉的PPT彙報到一半,看到沈卓凡越來越沒有表情的臉,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感覺自己正在遭受酷刑,分明已經知道老闆不滿意了,但老闆不發話,他隻能硬着頭皮往下彙報,也不知道哪句話會成為引爆老闆負面情緒的點,所以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會議室裡氣壓越來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