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好友徐雨薇得知蘇瀾受傷,不顧蘇瀾的勸阻,把老公仍在一旁,驅車繞了半個城來看她。
靜海半山非業主進不來,蘇瀾準備出去接,張姐卻已經給門衛打了電話過去,“蘇老師,你朋友的車牌号是多少?”
蘇瀾說了,張姐向電話那頭複述一遍便挂了電話,“蘇老師,已經溝通好了,你在家裡等着就行。”
不到幾分鐘,徐雨薇就到了。
打量着裝修得極有格調的别墅,徐雨薇沖蘇瀾眨眨眼,“怪不得受傷了也不告訴我,原來是紙醉金迷的好日子過迷糊了。”
蘇瀾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換你受傷,然後過這種紙醉金迷的好日子,你要不要啊?”
張姐煮了一壺桂花茶送過來,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便退下了。
茶壺是透明的,厚厚的一層桂花在水壺底輕輕蕩漾,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杯子裡的茶此刻冒着騰騰熱氣,好聞的桂花香氣充盈着整個客廳。
徐雨薇端起杯子,輕啜一口,意有所指地說:“你這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即便我受傷,我也過不上這種好日子呀。”
蘇瀾一陣尴尬,擔心被張姐聽了去,低聲呵斥她:“你閉嘴吧,就知道胡說八道。”
徐雨薇也不惱,反而不在意地笑了起來。
徐雨薇是蘇瀾的大學同學,在大學時兩人住一間寝室,不過關系并不親厚。畢業後,蘇瀾聽從父親的意見,從京市回了滬市,而徐雨薇則留在了京市。此後,兩人的交集僅限于朋友圈點個贊。徐雨薇知道蘇瀾回來成了一名高中老師,而蘇瀾知道她和那個非常有錢的男朋友住到一起去了,除此之外兩人再也不知道彼此的近況。
直到兩年前的一天,蘇瀾在半夜接到徐雨薇的電話,她在電話裡低低地哭泣,然後問:“你可不可以來機場接我?”
雖然覺得這個電話很莫名,但是徐雨薇的悲傷很有穿透力,無端讓蘇瀾心裡發酸,于是她爬起來,開車去國際機場把她接回了家。
後來,徐雨薇在蘇瀾家住了一個多月,曾經那麼漂亮的一個人變得蒼白又頹喪。蘇瀾不問她怎麼了,白天上班,下班回來就給她做飯。直到一個月後,徐雨薇突然将自己收拾得格外光鮮亮麗,美麗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失意,然後鄭重其事地告訴蘇瀾,她失戀了,相戀十年的富二代男友另娶她人。
“不過,他還算有點良心,給了我一大筆錢,我這輩子都花不完。”潦草地将失戀的故事講完,徐雨薇滿不在乎地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就又哭了。
美女哭起來格外惹人憐愛,可蘇瀾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得略傷感地說,“我未婚夫過世了,剛好一年,這樣說你有沒有好一點?”
原本徐雨薇以為蘇瀾過得順風順水,至今孑然一身,也不過是她個性太沉悶所緻,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正經曆着這樣的悲傷。她當初任性的跑來滬市,下飛機後發現自己不知道要去哪裡,這才想到蘇瀾。在她的印象裡,蘇瀾家境優渥,卻樂于助人,于是她不負責任地騷擾了她。
但沒想到,蘇瀾身上發生了這些事,徐雨薇張了張嘴,想安慰她幾句,卻覺得語言太過蒼白,于是擡手胡亂抹了把眼淚,呐呐道,“對不起,我以為……”
蘇瀾不是很在意,抽了張紙巾給她,“我沒事,你現在好點了嗎?”
徐雨薇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天之後,徐雨薇找房子搬了出去,隔三差五花錢請蘇瀾出去旅遊,兩人的關系反而比大學時更親厚。
沒過多久,蘇雨薇和喜歡了她很多年的高中同學王皓在滬市的街頭重逢,兩人吃過幾次飯後确定了關系,幾個月後王皓向她求婚,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
知道蘇瀾的所有事情,徐雨薇對于她住進沈卓凡家裡這件事有些恨鐵不成鋼,收起剛才的調侃,正色道:“他們沈家怎麼回事啊,怎麼老的小的都愛粘着你,你受傷了,最實際的不是給一筆錢嗎?接到家裡給他們當免費家庭教師算怎麼回事?”
“這是餘藐的意思,不關沈家的事,你别這麼激動。”蘇瀾給她續了一杯茶。
“你長點心吧,再這樣跟沈家不清不楚地糾纏下去,知道的呢明白你是心軟,不知道的呢,還以為你跟沈卓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呢。”徐雨薇失去了喝桂花茶的興緻,将茶杯接過來放到一邊,挑起了另一個話題,“你和你爸的那個學生怎麼樣了?怎麼上次露營後,就沒聽你說後續了?”
說起這事,蘇瀾才想起來,兩人已經很久沒聯系了,“他之前說科室很忙,我們有一段時間沒聯系了。”
“微信也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