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
林蒼道:“攸甯,大公子在開會。”
“哦,那我等等。”
“進來坐嗎?”
“也行。”
往常她來找薛槐,坦坦蕩蕩,如今成了男女朋友,反倒是要偷偷摸摸,雖然有些不爽,卻又有種隐秘的興奮。
攸甯走進去,随手拉了把椅子,佯裝不經意地在薛槐桌旁坐下,餘光瞥了他一眼,驚奇地發覺對方耳根竟然有些泛紅。
這個發現讓她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清清嗓子,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佯裝随口問道:“對了薛參謀,你先前和傅大哥去大營曆練,聽說跟着王旅長去了蘇北?”
薛槐對上她瞥向自己的目光。
女孩分明在努力克制着笑意,一張白皙俏麗的臉,便顯得滑稽又可愛。
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回道:“嗯,是去了蘇北。”
攸甯問:“是去打仗了嗎?”
薛槐:“那倒沒有,不過确實是收編了一支隊伍。”
攸甯點點頭:“那挺好的。”
那邊的林蒼接話:“攸甯,你有所不知,這回王旅長差點在路上遭刺殺,又是薛參謀救了人,薛參謀還受了傷呢。”
“什麼?”攸甯聞言,大驚失色看向薛槐。
正要擔心地問他傷在哪裡,對方已經輕笑着開口:“一點擦傷而已,兩天就好了。”
攸甯這才松了口氣。
參謀室一群大男人,誰也沒發現兩人之間的微妙。
林蒼率先起身收拾:“兄弟們,收工了。”
其他人也陸續跟上。
“攸甯,走啦!”
“嗯,再見。”攸甯擺擺手。
林蒼又随口問坐着沒動的男人:“薛槐,你還不走?”
薛槐淡聲道:“我再看點東西。”
林蒼戲谑道:“你一回來就這麼勤奮,對比着我們都跟混日子的廢物似的。”
薛槐笑了笑,沒說話。
等到屋内隻剩下兩人,攸甯鬼鬼祟祟跑到門口,左右看了看,趁着沒人注意,将門關上落了栓。
克制了許久的雀躍,終于化作燦爛笑意浮上面頰。
她坐回椅子,又朝薛槐身旁拖了拖,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堆點心,放在他桌上。
“這是我們學校附近那家糕點店的桃酥和梅花糕,很好吃的,我放學路過給你帶了些。”
薛槐看了看桌上的點心,又看向她,輕笑道:“謝謝。”
“哎呀,你跟我客氣什麼?”
攸甯又想到什麼似的,從領口裡掏出那枚翡翠觀音,道:“我今天問了熟悉寶石的同學,她說這個翡翠種水是頂尖的,很值錢。我還是還給你吧。”
但她還沒拿下來,已經被薛槐握住手腕攔住。
“這是家中長輩給的,并非我花錢買來的,不用在意值多少錢。”
“可這應該是你最寶貴的物件吧?”
薛槐不以為意地輕笑:“我也不可能拿這個去換錢,送給你,至少是我的一片心意。”
“哦。”
攸甯不是扭捏的女子,見他不在意,便沒再糾結,隻想了想問道:“你想要什麼禮物,我送給你。”
“我什麼都不需要。”
攸甯撇撇嘴:“所謂禮尚往來,你送了我這麼貴重的玉佩,我自然也得送你一樣。”頓了下,又嘟囔着補充一句,“定情信物。”
薛槐沒聽清楚:“什麼?”
攸甯稍稍提高聲音:“我說定情信物。”
饒是薛槐很清楚他坦率的性子,也還是被她這直白的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摸摸鼻子:“你不是送了我帕子麼?還是親手繡的。”
攸甯不以為然道:“那怎麼能算?”
薛槐想到什麼似的,從筆筒裡拿出一支自來水筆:“還有這個。”
攸甯:“這是之前的謝禮,自然也不算。”
薛槐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真的不需要什麼。”頓了下,又望着她低聲補充一句,“能得霍六小姐的垂青,已是我最大的禮物。”
這情話讓攸甯臉頰一紅,她抿抿唇,欲蓋彌彰輕咳一聲:“那也不算。”
薛槐道:“那等我慢慢想。”
攸甯點頭:“好吧。”
兩人正說着,忽然響起敲門聲,宗西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還有人嗎?”
攸甯頓時臉色一變,簡直有種被人抓奸的錯覺。
薛槐拍拍她的手,對她搖搖頭,随手将桌上的點心放入抽屜,起身去開門。
而攸甯已經從書包裡拿出一本書打開,裝模作樣看着。
“薛槐,你還在啊,幫我來整理點東西。”說完,才看到屋内的女孩,不由得蹙起眉頭,“攸甯,你怎麼在這裡?”
“哦,我來找你一起回家呢,林蒼說你在開會,我就在這裡等着了,順便跟薛參謀請教一點英文。”
宗西點點頭,心下卻生出一絲狐疑。
孤男寡女在屋内,為何要栓門?
但見薛槐神色疏淡,手上又有公事要忙,便也沒多想,隻道:“你等會兒,我做完手上的活,就與你一道回去。”頓了下,又不忘補充,“别一個人亂跑。”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