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摸摸頭:“他姓薛嗎?哎呀,安琪忘記問了。”
趙媽媽走過來道:“那先生倒是生得一表人才,就是……”說到這裡她略有些猶疑。
攸甯蹙眉問:“怎麼了?”
趙媽媽道:“那先生說明天下午還來找安琪玩。太太,您說一個大男人,總找小孩子玩,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
安琪癟癟嘴有點不高興地替薛槐辯解道:“叔叔說跟我一樣,在北京城沒有朋友,所以才找我玩。為什麼大人就不能找小孩玩?媽咪爹地還天天和安琪玩呢!”
攸甯摸摸她的頭頂,輕笑道:“趙媽媽别擔心,那位薛先生我認識,他沒有惡意的。”
“是嗎?”趙媽媽這才松口氣。
安琪睜大眼睛:“媽咪,你認識叔叔?我還說要介紹他和你認識呢。”
攸甯笑了笑:“明天我們學校有表演活動,安琪不是一直想看的嗎?明天跟媽咪去學校,以後有機會再和叔叔去玩。”
安琪聽到有表演,雙眼一亮,繼而又皺起小眉頭道:“可是我已經答應叔叔了。”
“沒關系的,你留個口信,等他打來電話,讓趙媽媽轉告給他就好。”
安琪點頭:“好吧。”說着又認真對趙媽媽道,“明天要是叔叔打來電話,您就說我去媽咪學校看表演,不能與他一起玩了,以後再約。”
趙媽媽笑着點頭:“好嘞。”
*
這個晚上,攸甯沒能睡好,滿腦子都是薛槐和安琪的事。
他不是已經離開京城回重慶了麼?
他一個大男人,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一個孩子,他找安琪,隻有一個可能,那便是他已經猜到安琪身份。
因為安琪而留了下來。
或許這就是父女間冥冥注定的牽絆。
到底是沒能躲過。
*
翌日一早,攸甯便将安琪帶去了學校。
她承認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今時不同往日,至少在這北京城裡,薛槐能動用的能力,遠超過自己。若是他真想将安琪搶走,自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安琪是個很容易開心的孩子,平日家裡人少,沒什麼夥伴,到了學校,研究室的哥哥姐姐們争先恐後帶她,小家夥别提多開心,也就暫時将薛槐抛之腦後。
攸甯又是忙工作,又是帶孩子,一天下來身心俱疲,下班後,隻想帶安琪坐上黃包車,馬上回到家中休息。
哪知剛剛走出校門,安琪忽然掙開她的手,一邊朝前跑去,一邊興奮地大叫:“叔叔!”
攸甯擡頭一看,那街邊停着的一輛黑色雪佛蘭小汽車旁,站着的不是薛槐還能是誰?
她腦仁突突猛跳了兩下,趕緊邁步跟上去。
“叔叔,你怎麼在這裡?”
安琪跑到薛槐跟前停下,昂着小腦袋笑眯眯問道。
薛槐蹲下身,笑着柔聲道:“我下午給安琪打電話,趙媽媽說安琪跟媽媽去學校了,叔叔正好路過學校,就想着能不能遇到安琪。”
安琪睜大眼睛,歡喜道:“那可真是太巧了,安琪一出門就看到了叔叔。”
“薛槐……”攸甯走上來嗫嚅着開口。
薛槐擡頭看向她,眉頭微微挑了下,沒什麼表情道:“原來安琪是你的女兒?那可真是巧。”
他語氣雲淡風輕,顯然早已知曉。
安琪聞言,興奮道:“叔叔,你和媽咪真的認識啊!”
薛槐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勾唇輕笑:“是啊,叔叔和你媽咪認識好久了呢。”
安琪好奇問:“認識多久了?”
薛槐道:“很久了,那時候還沒有安琪呢。”
安琪睜大眼睛“哇哦”一聲。
攸甯輕咳一聲:“沒想到上次在頤和園救了安琪的是你。”
“是啊,我也沒想到我救的是安琪。”薛槐語氣輕描淡寫,說着又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攸甯下意識将安琪拉到自己身邊,緊緊拽住小家夥的手,由衷道:“謝謝你。”
而她這小動作自然落在了薛槐眼中,讓他譏诮般扯了下唇角。
“孩子就是父母的命,我救了安琪也算是救了你和沈玉安的命,你就隻打算說一句謝謝?”
攸甯愣了下道:“我會重金酬謝,回頭我去銀行開支票送到府上。”
薛槐冷笑:“你覺得我缺錢?”
“我隻是覺得我們應該表達自己的誠意。”
“我不覺得錢能代表誠意。”
攸甯一時噎住。
薛槐又淡聲道:“想表達誠意,至少得先請人好好吃頓飯吧。”
攸甯忙不疊點頭:“應該的,等我回去和安表哥商量,看你什麼時候方便,我們去訂酒樓。”
“就現在吧,我現在就挺方便。”說着,薛槐已經轉身将後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