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夥人圍在一起就跟挖寶一樣分享自己吃到的東西,全沒有剛才搶肉的兇惡樣子,金鈴剛才為了每個人那一勺差不多也是費心費力,一群人險些在攤子前打起來,石頭以為他們真要打起來慌得不知道先攔哪個好。
其實這些人覺得這醬很香主要是這個時候普通百姓做菜舍不得放油,一小壺的油大半年都用不完,每次做飯鍋裡抹一點就罷了,金鈴油放足了爆炒那些配料自然香氣足,再加上很多人做飯的水平其實也很一般就更顯得金鈴這個醬噴香了。
離金鈴不遠的一個老婆子看着金鈴那裡的熱鬧景象臉挂的老長,她也是跟風賣蘿蔔的,不過她蘿蔔也不給人洗淨了,姜蒜也舍不得放,出來味道平平無奇生意也就一般。
這會兒看着金鈴就陰陽怪氣跟旁邊人道:“那小蹄子整日裡笑的不要錢的樣兒勾的一群漢子去她那裡,我家要是有這麼傷風敗俗的女娘我早大耳瓜子扇過去了,今日更是不要臉,一勺子的東西也敢拿出來賣,真是喪良心。”
旁邊賣飲子的大爺看她一眼:“那也是那些人願意買,誰還逼他們去了。”
“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男人都是貪花好色的,你都跟我一個歲數了還這麼老不修。”
大娘說完直接讓旁邊的大爺破防了:“好你個張婆子信口雌黃,我可是正經做生意多年有信譽的,那姑娘就跟我孫女一樣的人你少滿嘴噴糞,你不要臉敗壞人家名聲我還要這張老臉呢。”
他是長久在這裡賣各種飲子的,名聲可不能壞,傳出這種名聲他真是幾十年的老臉都沒了。
那大娘看他兇狠也起來對罵,本就不高興心裡窩火全發洩在了這賣飲子的老頭身上,氣的這老頭恨不得掀她攤子,又怕鬧大更不好,壓着聲音吵了一場晚間就叫來了自己婆娘跟媳婦把那她給轟走了。
金鈴隻看見那邊彷佛是在拌嘴也不以為意,這碼頭每天這樣的小吵鬧多的很,這家丢了一根菜要罵人,那家少了個碗也要罵人,就那麼回事兒,小市場就這樣。
本來今兒還開心結果下午回的時候到了巷子裡一條街的銀杏攔着她道:“我哥今日去碼頭看見你了,要我說你以後還是别去擺攤子了,你家又不差那幾個大錢,我哥說你一碗菜才一文錢實在劃不來,時間久了名聲都壞了。”
銀杏是這條街米鋪子家的女兒,她家一向條件好所以總覺得自己是這條街女孩兒裡的第一人,有什麼事兒都愛參和一腳,經常給别人做主。
“我正經做小生意怎麼就名聲壞了?”
金鈴想不通她是幹嘛了就名聲不好了,金陵城裡擺攤子的女子多如牛毛,這裡風氣倒是還好,沒聽說哪個擺攤還有人計較。
銀杏上下看掃了她幾眼,金鈴也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扮,就是很平常的粗布麻衣,而且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金鈴還穿了最破舊的衣裳,不過洗的很幹淨。
“我哥說碼頭很多男子買你的小菜呢。”銀杏說完還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
金鈴簡直無語,她累一天回來還要被人攔着教育。
“你這話說的,碼頭幹苦力的都是男子我那菜想賣給女子也得有女子在那做工不是?人家抗包的也不要女孩啊,再說就是城裡酒樓也是男子多,我算哪門子的人物還能挑剔客人不成,要是那樣還做什麼生意,這金陵城賣東西的女娘那麼多也沒說不給男子賣,你好沒道理!”
銀杏隻覺得她巧言令色:“人家賣東西的也是婦人居多,你一個未婚女子這樣總不太好,以後誰敢娶你?我說這個也是為你好,别人才不說呢。”
這話在這個時代就很過分了,金鈴冷笑:
“你這樣好為人師的都能定親我有什麼可怕的,這條街誰家女孩兒你都要說教一二,難不成我們這街什麼時候有了個大管家?你還是留着力氣嫁人了管自己家吧,哪個牌面上的人管起我來了,我是平日裡太好性兒了慣得你,你把自己這張管不住的嘴縫上咱們這幾條街能安生多少,多少事故都是你倒是非出來的。”
這裡好幾次亂七八糟的故事都是銀杏亂傳的,她總有本事添油加醋,因為她家是米鋪子有點勢力等閑人也不敢計較,養的她越來越過分。
銀杏聽金鈴敢這樣反駁自己一時間面子上也挂不住:“等我給你娘說去,不揭了你的皮。”
“哼~”金鈴對着她冷笑一聲上去扯住她的前襟就拖着她往前走:“好好好,也不用你再跑一趟,跟我一起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