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牆根兒的不服道:“光做樣子守着有什麼用,除了前天晚上殺了幾隻火妖外,有擋住什麼嗎?那莊子裡的人還不是死得死傷得傷?”
于掌蕪旁邊的道:“就是就是,于半仙出手,那些火妖這會兒早被那莊子的人架起來烤了,哪裡還會死人?什麼活菩薩,抓兩隻火妖就是活菩薩,我也可以!”
聽到這裡,于掌蕪沒忍住噗笑了一聲,結果卻惹怒了這位于半仙堅定守護者,隻聽他道:“笑什麼笑?!”
于掌蕪擡眼,眼底還有未化去的笑意,她要說點什麼,卻被對面那位活菩薩守護者截胡,隻聽他道:“她笑得不明顯嗎?火妖是什麼,那是傳說中海神的後人,你随便捉兩隻?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旁邊那位大概嘴笨,應付不來這樣的攻勢,隻能指指對面那位,再指指于掌蕪,最後一張方臉憋紅才道:“你,你,你等着!”
然後輕輕推開椅子走了。
見他走了,對面那位氣得拍了拍桌子,随後也走了。
“……”
于掌蕪看着這情形,與牆角那位互交了一下眼神。
小二正好上了于掌蕪的菜,她便低頭撲在了食物上。
但她聽到小二對那位道:“客官,是您結賬是吧?”
于掌蕪吃完飯從衣兜裡摸了個小金珠子放到桌上,再次将自己裹嚴實後離開酒樓。
東邊的莊子,火妖,活菩薩……
她有預感,馬上就會見到那位魔頭了。
東邊莊子。
于掌蕪到這一塊兒的時候接近下午,此處海面風平,陽光和煦,看不出一點異常,如果不是臨海這幾個化成灰的院子的話。
這幾個院子都是被火燒毀後的焦黑廢墟,并沒有什麼特殊。
于掌蕪擡手引了幾滴海水,将其化作一條細長的杆子,然後對每一堆廢墟都撥弄幾下。這裡除了兩兩粘連的火水母屍體,什麼也沒有。
沒有哪怕一點點,關于人類的痕迹。
她又沿着這個莊子仔細巡視了一番,沒看到一個在外閑晃的活物。
也是,誰都不會明知道危險還留在這裡,那就是和傻子無異……
了。
“你怎麼在這兒?”
于掌蕪剛這麼想完,就看到一個傻子背着一個小姑娘走來,小姑娘趴在傻子背上舔着一根糖葫蘆,看起來也像個傻……可愛。
傻子不是别人,正是剛才酒樓裡氣沖沖讓她等着的那個方臉半仙守護者。
“你是這莊子的人?”
于掌蕪問他。
他被這麼一問,眼神閃躲飄忽了一下,“你管得着嗎!”
他說完就走進了這一排廢墟旁邊唯一沒被燒毀的院子。
于掌蕪:“……”
看來是想殺幾隻火水母讓她看看。
現成的誘餌,于掌蕪滿意地笑了笑,也跟着走了進去。
“你,你跟着我幹什麼?出去出去出去!”
方臉男看于掌蕪進來,連忙将剛放下的小姑娘背起,跑過來往外推于掌蕪。
于掌蕪早知會這樣,任由這人推了自己兩把,本以為會三兩下推出屋,卻不想後背撞上了一個結實的東西,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發現是個年輕俊俏,卻穿得花枝招展的少年。
那少年蹙眉不悅,十分嫌惡地推開于掌蕪道:“我是來除魇祟的,你們凡人之軀,趕緊離開這裡!”
少年身上沒佩戴任何法器,一身紅衣繡滿無規則金色火焰,頭發也是黑紅相間的,全身上下簡單裡透露着大量的亂七八糟。除了那張臉看得過去,一無是處。
背着小姑娘的方臉男站定在原地,眼底閃過一瞬的不知所措,随後道:“你,你是誰?!”
“第五望歸!”少年些許驕傲道。
方臉男一聽這名字,立馬後退了幾步。
于掌蕪抱臂欣賞了一會兒,在少年報出姓名後轉身越過方臉男,坐在一旁凳子上道:“你除你的魇祟,跑别人家來撒什麼潑?”
方臉男轉身給她使眼色,用氣音道:“快走!”
“你!”少年噎了一下,氣勢洶洶地走到于掌蕪旁邊。
于掌蕪半張臉都掩在麻布下,隻露出一雙眼睛冷冷看着少年,冰冰涼涼開口:“你什麼?我說得有錯嗎?”
就這一瞬間,方臉男身體抖了抖,太陽還沒落山,海上沒有起浪,卻莫名感到了寒意。
少年或許皮厚,倒沒覺出什麼異樣,還是居高臨下看着于掌蕪,道:“這裡人都撤走了,你們凡人之軀,我是為你好!”
于掌蕪:“多謝。”
少年:“你!被燒死了别怪我!”說罷轉身出門,去後邊找了個院子。
于掌蕪繼續坐着,甚至給自己倒了一杯殘茶喝了起來。
方臉男一張臉慘白,他小心關上屋子的門道:“你怎麼惹他,他是第五氏的人!”
于掌蕪略一挑眉,“怎麼了?”
“幾大修仙氏族裡,他們家最猖狂,曾經有人多看了他們家主一眼,就被擄上了山,再也沒回來過,後來這樣的事也經常發生,可惹不起啊!”方臉男道。
“這樣啊,”于掌蕪點點頭,轉移話題,“你不趕我出去了?”
“你這姑娘,你惹了他,出去也危險。”
于掌蕪:“哦。”
方臉男坐到于掌蕪旁邊,他背上的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
他抱着姑娘放在床上,自言自語道:“現如今,我們還是躲好吧,等到明天再離開。”
這人那股勢必要讓人看看厲害的邪火或許已經過了,但他沒有要離開的打算,而是說躲好,明天再離開。
于掌蕪看了他一眼,沒有很懂,就姑且想成是怕極了第五氏那個小少年吧。
而且有這小姑娘和這個方臉男在,更容易吸引火水母,也更容易引來魔頭,既然這樣,且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