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滴滴。”
“069号實驗體失敗,一天後清除處理。”
冰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想要睜開眼睛卻感覺右眼一陣刺痛,不由得用手捂住雙眼。但是雙手也動彈不得,一根根輸血管插在手背,明明還是幼童白嫩的手已經變得青紫。
僅僅隻是睜開雙眼就仿佛是克服了莫大的恐懼,右眼看不清畫面,灰蒙蒙一片。
我還有些茫然,自己剛剛不還被鳳梨頭附身了嗎?所以,這裡是哪裡呢?
像是一種直覺,緩緩扭頭向右看去,那裡非常巧合地擺着一面鏡子,而照出來的面容是……
六道骸!
2.
有些不可置信地擡起手去摸右眼,不像我看到的那個散發着不詳氣息的紅色數字眼睛,這時候應該稱之為鳳梨頭·幼年版,他的右眼是沒有焦距的,跟盲人很像,但還有着陣陣刺痛感。
結合剛剛走出去的那兩個穿着白大褂的實驗人員說的話來看,他們在利用小孩做人體實驗吧。
……真是渣滓啊!
雖然還搞不清楚目前發生的事情,但目前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從這裡逃出去吧。我默默把紮了慢慢一手的針管都拔了下來,又從旁邊抽屜裡拿出了繃帶,将看不清的右眼裹好。
接着在房間裡掃視了一番,并沒有發現明顯的攝像頭,不過微型的攝像頭什麼的也不知道也沒有。我從床上慢慢爬了下去,把枕頭塞進被子裡裝成裡面有人的樣子,沒有穿着那雙白色的拖鞋,光腳走到玻璃大門。
門外挂着鑰匙,也不知道是不是實驗人員的粗心大意,還是對于一個小孩的不重視。總之,我踮起腳尖伸手勾到了那串鑰匙,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門口不遠處放着一個非常大的櫃子,裡面貌似裝滿了很多厚厚的檔案。
“如果想要知道更多,就打開它吧。”
奇怪的聲音盤旋在我的腦海裡,于是我用鑰匙打開了那個大櫃子,拿出了标寫着“69号實驗體”的檔案,因為現在穿着的衣服胸口的牌子上标注了69号。我猜,這個檔案應該和身上的衣服是同一個數字。
果然,翻開的第一頁就是六道骸的照片,并且标注了身高,血型等一系列的詳細資料,但是沒有寫名字。我為自己的智商點贊,接着繼續翻了下去。
“嘭。”我一下把檔案合上了,心跳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我看見了什麼,每天一次的電擊測試、十幾種藥品的抗藥性測試、甚至于全身大換血、眼球摘除進行換眼……
突然感到了一陣憤怒和悲傷,我又站起身翻看另外的資料,不出意外的看見了柿本千種和城島犬的照片和編号。這裡大概有50份資料文件,我沒有一一翻看,因為我知道,這些孩子的每天遭受的折磨大都相同。
剛剛是不是聽見那個實驗人員說69号實驗體失敗嗎?如果這樣的話,還有多少孩子死在這裡呢?
我不敢去想象,這是我第一次意識到,黑手黨世界的可怕之處。如果,綱吉他們……
3.
懷着沉重的心情我把資料都放回原處了,特意記下了柿本千種與城島犬的編号,分别是57号與49号。即便這是六道骸的幻境,我也不能冷漠地看下去,最起碼,我要為他們做點什麼吧!
于是我從這個實驗室裡逃了出去,憑借着目前還幼小的軀體将自己隐藏起來,借此尋找其他實驗體的位置。
……
我趴在一面牆旁邊,偷偷向裡面看去。好幾個實驗人員站在那裡,低着頭冷漠地對一個孩子坐着實驗。不知道是不是這具身體的緣故,我能很清楚地聽見那個孩子低低的抽泣與嗚咽聲。
“抓到你了,擅自出逃的…69号?”
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臉上有着冰冷的觸感。我手腳僵硬地朝後轉去,一名帶着金邊眼鏡的醫生笑眯眯地看着我,如果不是他的手中還拿着一根冰冷的電擊棒,别人恐怕會認為他是一個和善溫柔的人呢。更麻煩的是,不止他一個人,身後還跟着十幾個守衛。
這下麻煩了。
我剛想要動彈一下就被電擊棍弄倒在地,身上的真實的疼痛感讓我不由得想要罵那個鳳梨頭,淦,幻覺就幻覺,幹嘛要整得這麼真實啊喂!
“啧,真沒用啊,外來者。”熟悉的聲音在腦海裡傳來。
“現在閉上眼睛。”
明明聽起來是個小孩子的聲音,卻沒有任何感情起伏,像一台機器一樣。出于某種莫名的信任,我閉上了眼睛。
接着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旁觀者,以上帝視角俯視着下面發生的一切。
男孩再次睜開雙眼,嘴角勾出了一抹奇怪的微笑,他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還有力氣嗎?真是小巧了你啊。”男人扶了扶眼鏡,第一次認真地注視着面前的這個實驗體。
“你知道嗎…我可是從輪回的盡頭裡走了回來啊。”六道骸扯下了綁在右眼的繃帶,隻見那隻眼睛從霧蒙蒙迅速轉變成了詭異的紅色,一個數字“六”在眼裡翻轉。霎那間,平靜的實驗室變成了地獄的景象。無數隻在岩漿裡揮舞着的手将這些人往下拉,他們尖叫,害怕,恐懼,卻絲毫不能從這裡出去,直至被深淵吞噬。
男孩就這樣靜靜站在那裡看着,他似乎并沒有高興的情緒,像一個乖巧的孩子一樣,隻有眼裡還在轉動的符号象征着他可怕的一面。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