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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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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時光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去了一個月,六公主和親一事早就闆上釘釘,滿朝文武除了甯王那個被禁足在府的刺頭兒,還有誰會反對,就連不知私底下歎了多少氣的太子和靖王,明面上也是微笑着贊同。

朝野上下難得擰成了一股繩,做事自然利落。短短一個月竟是将公主和親需要準備的一應事宜全部安排完成。恰巧黎國皇帝再次上書,字裡行間皆是催促之意,又或許是怕夜長夢多,這幾日一直有官員跟着上奏敲邊鼓,言及天氣晴暖正是趕路的好時節。

宋承源既然決定犧牲一個女兒去和親,自然不會後悔。六公主不受寵,與他感情泛泛,也談不上什麼舍不得。隻是他心裡盤算着讓一位皇子跟着出使送嫁,順帶着指派一位主帥去接管平西大軍。

武将的人選倒是簡單,淮陽伯陳樂久本領高強又是個純臣,對他忠心耿耿,再加上他領兵多年在軍中威望甚高,有他出馬,假以時日,定能将平西大軍收入囊中。

倒是這個皇子的人選一時讓他犯了難,其人一要出使黎國以表對兩國聯姻的看重,彰顯大炎氣度;二來也是要助淮陽伯一臂之力幫着收服平西大軍。

前者倒是不難,無論是讓公主的嫡親兄長,還是已經成年的幾位皇子,都不會出什麼岔子,可是後者的要求就高了些,何況無論是定遠還是黎國,這兩個地方對社稷安危而言都是重中之重,除了能力,他還要思慮其人的忠心。若是派了個野心勃勃的去,恐怕朝堂又要再生波瀾……

他思前想後,猶豫了半天,終究還是覺得自己的四兒子最為合适,隻是這個家夥性子憊懶,一天天就知道宅在王府裡,偏偏脾氣又死倔,想要說動隻怕并不容易。再一聯想到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嘴,饒是一國之尊也愁的直撓頭皮。

這一愁就又過去了三五天,眼見着日子就要往五月份過了,他終于一咬牙下定了決心,派人将宋君謙召進了宮中。

甯王已被禁足一月有餘,眼見着是得罪了陛下,此時突然被召,也不知是福是禍,府上不少人都暗自擔心,連帶着林文辛也有些心神不甯。倒是宋君謙一臉坦然,他溫聲勸慰了幾句,随即便讓人将他這些日子抄寫的文章收拾整齊,一并裝上馬車,施施然進宮去了。

這一去就是兩三個時辰,一直到天色擦黑都沒有回轉,這下不隻是平安他們擔心,林文辛也有些坐立難安,連杯中香茶早已涼透也不曾顧得上,好容易等到門房一聲通報王爺回府,才收拾好心情,重又做出一副平靜的模樣。

宋君謙自知這次進宮耽誤了不少時間,為防林文辛挂念,一回府就幾步疾走,轉進了松竹院。等看到林文辛的身影,才喘出一口長氣,緩了緩步伐。

他也不客氣,點了點頭,直接一屁股坐在林文辛的身旁,不等開口,就覺得口幹舌燥,舉起桌上的茶杯就是一個仰脖。

林文辛阻攔不及,眼睜睜看他喝下一杯冷茶,有些哭笑不得的示意奉劍再去沏一壺熱茶上來,等她點頭應諾了,才開口問道:

“王爺此去宮中,可還順利?怎麼耽擱了這麼久?”

宋君謙放下茶杯,面上神色不停變幻,心裡也有些糾結,打了半天腹稿,才猶豫着開口:“他喊我進宮倒不是責罵,也沒有查看我抄書的進度,隻是,”他頓了頓,說話也有些吞吞吐吐:“隻是詢問我可願護送公主前往黎國。”

嗯?林文辛一怔。

“陛下讓你出使黎國?可六公主上面不是還有嫡親的兄長嗎?你又一向不愛插手朝堂之事,怎麼會想到讓你走這一趟的?”

事實上一開始聽到這話,宋君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等他出言推脫,就被宋承源拍着肩膀好一陣訴苦,此刻倒是有些明了為什麼會選擇自己了,隻是這些話說出來又怕污了林将軍的耳朵……他歎了一口氣,終于還是将這件事攤開了講了一通:

“按理說兩國聯姻,準備工作繁瑣費時,不會這麼快。隻是從去年章延康出使談及此事,那位怕就動了心思,一早就吩咐了禮部的人早做準備,不然短短一月有餘,哪會就這麼安排妥當。”

說到這兒他心裡也有些無奈,自己終究還是對這位好父皇不夠了解,當初隻以為當衆下了黎國來使的面子,又有文武百官配合嚴詞拒絕了黎國四皇子的求娶,黎國皇室向來桀骜,和親的提議應該已經被毀得七七八八。再加上那段時間他忙着籌劃林将軍的婚事,本就無暇他顧,成婚後又見京城内風平浪靜的,自然也就将此事抛之腦後。

誰曾想平地一聲驚雷,黎國皇帝還真就上了國書求公主出降,更沒想到那位早就心中有數,将事情提前準備妥當,難怪前段時間任憑自己在朝堂上怎樣勸說,都被他揮手駁回,更是因此禁足府中被罰抄書,現在想來恐怕也是怕自己壞了他的謀劃。

想到這裡,宋君謙心中哂笑:自己的這位好父皇當真是不知讓人如何評價,治國理政方面一塌糊塗,于這些陰謀詭計、歪門邪道方面倒是造詣頗深,真不知讓人說什麼好。

“這次被派出和親的六公主宋妍,是宋君修的嫡親妹妹。此事一出,他們的母親安貴人就一病不起,一直到現在都纏綿于床榻,隻怕已經哭幹了眼淚。聽聞宋君修前去探病時與她爆發了好大的争執……”他歎了口氣,對那對苦命的母女也是十分同情,“我這位七皇弟平時裡不顯山不露水的,性子也有些怯懦。一直到現在都沒敢在宋承源面前給自己妹妹争取點什麼。倒是聽聞他有意派遣一位皇子護送後急急忙忙跑到禦書房推拒,這等性子,真是……”

林文辛本來對朝中的皇子并不熟悉,大多隻有幾面之緣,加上七皇子确實算得上朝堂上的小透明,因而并沒有什麼印象,此刻聽到宋君謙一描述,心中倒是升起了幾分厭惡:

“身為兄長,既沒有膽量為自己的妹妹求情,又不願替母親護送妹妹一程,這等性子,實在是不堪!”

“他出身不好,性子難免有些懦弱,再加上宋承源積威已久,訓斥起成年的皇子來更是毫不留情,他心中有所畏懼也是人之常情,隻是這樣做,實在是有愧于為人子、為人兄長。”宋君謙搖了搖頭,倒不是為自己的弟弟辯解,隻是覺得好好一個皇子被養成了這樣的性子,說到底還是宋承源做的孽。

“再者說皇宮裡出來的人,心眼都多,他雖然羽翼未豐,卻未必沒有起旁的心思,如此一來更是要讨好那位,哪敢違逆?倒是此番推拒出使,依我看倒不是膽量不足,恐怕也是心中有愧,無顔面對罷了。”

“縱然畏懼天顔,可那畢竟是一母同胞。”

“我的将軍哎,你出身侯府,父母和睦、兄長疼愛,自然是不懂這些的,皇宮裡,可沒有什麼親情可言呐!”宋君謙聽了這話,搖頭笑了笑,心裡卻有些發軟:林将軍自幼成長于這般有愛的家庭之中,真好!

林文辛确實不太能理解後宮内的這些勾心鬥角,聽到這話也不生氣,隻是微微聳了聳肩:“縱然如此,朝堂上皇子也不少,陛下怎麼會單單挑選你去呢?”

聽到這話,宋君謙收起了笑容,長歎一聲:“那自然是因為除了護送公主和親,還有别的事要做啊!他派了淮陽伯陳樂久手持虎符前去接管平西大軍,卻又怕他聲望不夠壓不住底下的士卒,要派一位皇子前去助助威呢。想要達到這個效果,一般的皇子可不行,可他那個人啊,生性多疑,朝堂上能擔此任的,哪個不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時時刻刻放在眼底下看管起來的。此去山高路遠,誰知會發生什麼變故?萬一心生不軌,使些手段和平西軍中的将領交好,亦或是幹脆和黎國皇室有些什麼往來……他自己不憚于用這些手段,自然也就懷疑别人有同樣的想法,這樣一來,可不就隻剩下我了?”

至于為什麼隻剩下他,宋君謙沒說,林文辛卻也心中明白,畢竟娶了自己這個平西軍的前主帥,若是自己能使點力,幫幫忙,王爺說不定還真能在平西軍如魚得水,再加上這人又從來是一副無心政事的模樣,還真就是當下最合适的人選。

“他這個人啊,不談其他,心思倒真是缜密,彎彎繞繞的”宋君謙頓了頓,終究還是沒把那句話說出口:就是太精于這些小道,不像個一國之君。

“王爺答應了?”

“答應了,君命難違,我也不敢違逆啊!隻是我和他在宮中耽誤了這麼久,主要還是求了一個恩典。”宋君謙對着她笑了笑,“此去山高水長,我又是個不中用的,隻怕不等到黎國,就成了隊伍中的負累,丢了大炎的面子。再加上你我成婚實在是委屈了你,平西軍中看我不順眼的大有人在,恐怕此行适得其反。為了能順利完成他交待的任務,我提出,讓你随我一同前往。”

林文辛這下是真愣住了,連剛剛沏好熱茶匆匆趕來的奉劍也怔在了原地,手一抖,差點就将茶壺打翻在地,幸虧平安早早迎上去,眼疾手快扶了一把,這才沒摔了林文辛的心愛之物。

奉劍此刻哪還有心情關注其他,索性就把手中的東西轉交給平安,幾步走到林文辛身後。

“王爺,您說的可是真的,陛下同意了嗎?”

她聲音有些發顫,實在是激動的難以自抑:自從回到盛京城就事事不順,後來更是遭到了生死危機,雖然到了甯王府過得還算順意,可天知道,連做夢,她都想着再回到邊關跑馬。

哪怕此次隻是護送公主和親,終究還是要回到這裡,可就算是當做出門遠行散散心也是好的呀。

林文辛心裡也有些激動,可她性子到底要比奉劍沉穩些,當即拍了拍奉劍的手背,示意她收着些,随後才看向宋君謙:

“王爺,這,陛下那邊怎麼說?”

她雖然竭力保持平靜,語氣中卻仍然洩露了一絲顫抖,宋君謙自然是聽出來了,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說道:

“這件事以前從未有過,他一開始也覺得荒唐,很是罵了我一通,但聽我陳述了其中的利害後也不時點頭,雖然沒有一口答應,最後卻也同意了你與我一同出行,隻不過這件事不能放在明面上說罷了。”

“這……”林文辛喜不自勝,難得笑開,與奉劍對視一眼後,轉頭看向宋君謙,滿面春風、笑意盈盈:“多謝王爺了,此事想要陛下首肯定然不容易,你費心了。”

“嗳,”宋君謙一擺手,連忙搖頭:“本也是我沒有能力擔此重任,才要煩勞将軍配我走這一趟,哪裡算得上費心。更何況雖然廢了一些口舌,但宋承源心中有數,若想讓陳樂久盡快收服平西軍,非要你鼎力相助不可。我猜想着黎國皇室向來自傲,此番吃了大虧,在和親一事上恐怕還要使些絆子,有你坐鎮,料想他們也翻不了天去!”

他這話說得真心實意,并不是甜言蜜語哄人:林将軍戍邊之時總是奮勇當先,與士卒們同吃同住,這八年生死守望的袍澤情義可不是陳樂久能夠相比的。

縱然平西軍中也會有人對她女子的身份心生不喜甚至厭惡、鄙夷,但軍營中人更多的還是欽佩她的本事、記挂她的恩情。在他們看來,無論如何在這件事上,皇室是有愧于林文辛的,再加上他們林氏一族在定遠城的聲望,皇帝想要立即拔除她在軍隊中的名望簡直是癡心妄想,至于想讓自己憑借着林将軍夫婿的名義相助,更是不可能。

自己雖是親王,卻一直沒什麼大出息,在平西大軍的眼中是遠遠配不上将軍的。此番若是前去,就算明面上不會怎樣,暗地裡的冷言冷語也是要吃上不少。

因而此事若想功成,林将軍是必然要走上這一遭的,隻有她親至定遠,才能真正讓那些士卒放下心來,接受新的統帥。

但是,自己讓林将軍随同并非是為了幫宋承源完成這個任務,也從不想抹除平西軍中林氏一族的烙印,隻是這些話不好放在明面上說,等到出了京城,天高皇帝遠的,縱然有陳樂久在一旁虎視眈眈,有自己在中周旋,總不至于讓林将軍這麼多年的血汗盡皆付了流水。

至于宋承源有沒有想到這一點,或許他也是有些疑慮的,不然也不至于思考了那麼久,但那人深居高位久了,什麼名聲、禮節的隻是一把趁手的工具,絕不會放在眼裡。

一來,他本就對女子充滿了輕視,覺得林将軍既已嫁人,自當一心一意為了夫家着想,有丈夫約束着,哪還能有什麼自己的思想?何況親王妃的地位已經是榮耀之極,皇室如此厚待,她也理應死心塌地對他這個皇帝感恩戴德。

二來這世上男子大多有這樣的劣根性,無論自身才幹如何,既然娶了妻,就決不允許她爬到自己頭上,再大的本事也要盤着卧着,安心相夫教子。由己及人,定然也不會認為自己會為了林将軍這般大費周折。

隻要摸準了他的心思,再賣賣乖、服服軟,這件事自然也就成了,隻是這其中種種說出來實在是污了耳朵,難得林将軍如此開懷,就莫要再壞了她的心情。

想到這裡,他笑着飲下了奉劍殷勤斟好的茶水,隻輕聲勸說道:“這件事闆上釘釘,絕不會再有什麼風波,隻是按照他的意思,啟程的時間不會太晚,你們還是早些去做準備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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