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張欣霏和趙媛等人剛走,便湊上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打住!”林書浔把燙好的碗筷推過去,面無表情的開口,“老孟組新來的成員,上次在實驗室見過一面,鬧了點誤會但已解除,目前是加了微信但未聊天。彙報完畢。”
擡眸,她禮貌微笑:“這個回答是否滿意?兩位老師?”
無聊且正經的答案,二人頓時沒了興趣,但礙于這麼快就能和新來的風雲人物碰面,張欣霏還是好奇問了句:“你倆看着都不是沖動的人,能鬧啥矛盾?”
“說來話長。”林書浔歎了口氣,少見的有些愁容,“還記得上次老孟那條短信嗎?人員調動那次,我去找他的時候剛好碰上陸言洐,好巧不巧兩人還早就認識...”
趙媛遲疑的開口:“别告訴我,你把陸言洐當成關系戶了。”
“...”林書浔鎖了鎖眉,“那誰讓他剛巧撞上來,還和老孟一副久别重逢的熱乎樣...我一時腦子熱,就站起來問了兩句...”
剛開學事情本來就多,老孟發消息也不說清楚,加上前一天在圖書館還碰到劉衡權,回到宿舍又發現傘拿錯了,種種事情疊加起來,導緻她沒頭沒腦的就把一些不該說的話說了出來。
一向穩重的林書浔竟然犯了這種錯誤,屬實是鬧了個大烏龍。“哎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張欣霏笑得掖了掖眼角,“你也是遇上對手了,竟然還能栽在這事上。”
“行了行了,你們說我要不要給人道個歉啥的。”林書浔有些頭疼的咬了咬筷子。
雖然對方事後沒有追究,老孟也打了個圓場,但這事總像個刺一樣卡在林書浔心裡,她從不喜歡欠人什麼,之前有過幾次和女生不愉快都會買杯奶茶給人道個歉,隻是這次不一樣,對方是男生,況且...上次在實驗室門口還撞見女同學和他表白,論理論情,好像都不太合适。
“實在不行,你把這頓飯請了呗,剛好他們四個都是咱直系學弟,不落人口舌,而你就和陸言洐有接觸,想必他們幾個都能理解。”
成年人交流的好處就在這,大事化小,小事化多。這事本來就不大,請一個人和請四個人的意義不一樣,而林書浔先前就隻認識陸言洐,這頓飯看在誰的面子上請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林書浔了然,感慨道:“行啊你。”
“行啊你!”
蔣同屬實是沒想到這波來了個“醉翁之意不在酒”。
難以置信般,他瞪大雙眼看向周圍人,茫然的眼神裡透露着陣陣清澈。
正前方的祁翎滿臉了然,施施然收回手機,事不關己卻又把“傻逼”二字的嘲諷拉滿。
左前方的陸言洐面色如常,額前棕色碎發稍長,擋住了那雙賊溜賊溜的眼睛。
雖然神色未變,但蔣同分明看到他那比AK還難壓的嘴角隐隐上提,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旁邊...對上柯淼那雙比自己更清澈的眼,蔣同安心的長歎一口氣。
還好,還有個更傻的。
“不是...到底啥意思啊?”柯淼撓頭。
蔣同經過一番信息轟炸,顯然已經搞清楚局勢,冷飕飕地說:“沒什麼...就是...時候到了,男孔雀要開屏了。”
還是個有腦子的男孔雀。
利用表白牆刷臉,表面上是為了争點人氣,說好聽點是為學院争光,實際上是盯上了和人家學姐同台的機會。
主持人,彩排能多互動吧,登台能要合照把,事後總有借口找機會下一次再約吧?一來二去,不就熟了?
“沒記錯的話,為了繁殖需要,孔雀開屏最繁盛的季節在3月-4月,現在都9月了吧?蔣同你這話說得不嚴謹,不符合科學實際。”
柯淼扶了扶眼鏡,認真反駁。
“...,..”
該死的理科男。
蔣同咬着後牙龈,微笑道,“那就公狗,行了吧。”
狗的發情期一般在每年的3月-5月和秋季的9月-11月,這麼說倒也沒錯。隻是...
柯淼想了想,不明白為什麼話題突然扯到動物學上,但他本着科學精神,還是糾正了蔣同:“公犬好像沒有特定的發/情時間。”
“噗---”蔣同沒忍住,一下子笑到噴水。
正對面的祁翎讓服務員直接換了全套餐具。
“是啊,”蔣同替對面人擦了擦飛濺出來的水漬,随後捂着嘴角的笑意,一字一抖的朝陸言洐說道,“這不随時随地的事。”
“蔣同,下個月我姐的生日會,我看你是不想去了。”當事人秉着最後一份耐心,放出了殺手锏,“或者我直接告訴陸佳,說隔壁蔣家那小孩喜歡你很多年了,一直想...”
“诶诶诶!哥,陸哥,我的錯我的錯!”蔣同急忙拽住身旁人衣角,恨不得下一秒捂上他的嘴。
陸言洐和蔣同認識了八年,對彼此那點破事都知根知底。
自從初三那年親眼看到蔣同因為陸佳和初戀牽了個手,一個人躲在樹底下偷偷抹眼淚,還準備點根火柴燒了親手寫的粉色信紙,陸言洐便知道了這小子歪七扭八的心思。
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蔣同哪來的毅力和決心,一直用那份與外表格格不入的純真深深将陸佳放在心底,孜孜不倦的若即若離。
所以平時和蔣同說啥他都可以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滿嘴放炮,但隻要一搬出陸佳,他總能乖乖閉嘴。
已經不知道話題偏到哪去的柯淼放棄掙紮,拿出手,在搜索欄輸入“狗的發/情期”。
身旁傳來忿忿的呼吸聲,陸言洐充耳不聞,點了幾道清淡的家常菜,問道:“你們看看,還有什麼想吃的。”
“我不用,你們看。”祁翎道。
“我來我來!”蔣同接過菜單,掃了眼已選菜,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目的不純。”
他指着菜單忿忿道:“大哥,這是川菜館,不知道的以為我們還以為在吃淮揚菜。”
菜單上,清一色的“清蒸”、“白煮”,要論顔色最深的,恐怕是那道柯淼點的涼拌皮蛋。
蔣同拿起筆,快速勾了幾道爆辣炒菜,“我說你一個從不碰辣的直腸子怎麼兩眼一橫直勾勾往這家店跑呢,看來不是想吃菜,是想見人了呗...我點個毛肚啊,沒人不吃吧。”
其餘兩人紛紛表示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