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撲到陸言洐身上,眼裡的淚嘴上的水手上的油也一起撲過去。
“今天是什麼比慘大會嗎?”張睿平靜的說,“至少你們還在同個城市。”
對蘇淺夏出國略有耳聞的蔣同停下動作,下一秒,哀嚎着撲向張睿,“嗚嗚嗚哥你也别傷心,國外的月亮沒咱們這圓。”
張睿:“...起開,我電話響了。”
蔣同又将魔爪伸向左側。
還是小陸的懷抱溫暖。
“我和你說小陸,你這還沒吃到愛情的苦呢,和你蔣哥學,看淡點,這樣,等會咱們去網吧...”
“他确實不用吃愛情的苦了。”張睿打斷。
衆人一愣,紛紛看向他舉着的手機。
聊天框裡,赫然是剛剛結束的林書浔的語音通話,與一條消息:【你們在哪?我來找他。】
再往下,是張睿發的當前定位。
蔣同感覺傳來一股大力,緊接着,他整個人像條被子一樣被掀開-
陸言洐猛地起身,抿住嘴,眼底閃過的驚訝與慌張卻暴露出此刻的期待:“她,她來了嗎?”
張睿聳聳肩:“應該?現在下去,或許不用人家在冷風中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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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浔趕到的時候,遠遠看到一個熟悉身影,他站在旋轉門的前面,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衛衣。
一路小跑讓她的氣息不穩,可看到那個笨拙的對着玻璃鏡子整理頭發的人的時候,林書浔慌亂的心跳卻倏地穩定下來。
她不自覺笑了笑。
等人是個緊張且焦灼的事情,尤其是對十分鐘前的林書浔來說,在趕來的路上她甚至打了好幾篇腹稿,做好了等待的準備。
可陸言洐卻先一步下來,等着她。
林書浔不知道别人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辦,她隻知道這一刻自己是快樂大過于緊張。
好像對方總有一種讓人心安的魔力,讓她覺得自己再怎麼做也會得到原諒。
當然,這不是逃避感情的借口,隻是這個瞬間她信心大增,也讓她突然之間擁有了更多的力量。
去勇敢邁出這一步的力量。
她走近,站在台階下,在陸言洐有些緊張的的目光下微微擡頭:“陸言洐,生日快樂。”
陸言洐瞥開視線,很輕的嗯了聲。
林書浔邁上一級台階,盯着他泛紅的耳廓,柔聲說道:“沒能請你吃飯,但是申請一點自由談話時間,可以嗎?”
“你,要說什麼?”
林書浔繼續盯着他:“這裡人太多了,借一步聊聊,好不好?”
陸言洐看了眼空曠的四周,沉默了一秒,發出今晚的第二聲“嗯”。
“給你的生日禮物。”
飯店旁的小路上沒有燈,借着皎潔的月光和四周的燈火,林書浔從兜裡掏出一個盒子。
盒子很素,和掌心差不多大,通體黑色。陸言洐遲疑的伸手:“什麼時候準備的...”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穿着意見黑色的T恤,上面刻着一個小骨頭圖案,”林書浔像是沒有聽到這句,笑着陷入回憶,“當時我就在想,這個會很适合你。”
“但是一直沒找到和我想象中一樣的,所以隻能自己做了個。”她看向手心的小盒子,“有些粗糙,别嫌棄。”
陸言洐抿了抿嘴,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冷,指尖有些微微發抖,嘗試了兩次才打開-
純黑的盒子内,銀色的龍骨鍊規整的圈起來,正中間底端挂着一個純白色的小狗骨頭,旁邊墜着個銀色桃心,上面是個不太标準的小狗爪,另一面,刻着1207。
是一條專屬于他的小狗項鍊。
“很早就準備好了,隻是這兩天事太多,來晚了...抱歉。”
林書浔又笑了,這次顯然是從回憶中脫離出來,陷入一種自嘲:“做它的時候,我很猶豫,滿腦子都是問題。會做成功過嗎?會不會太幼稚?你會喜歡嗎?我是第一個送你的人嗎?項鍊做了兩個半小時,那兩個半小時裡,我滿心滿眼都是你。”
這家銀器店的宣傳語是“親手做的意義永遠勝過一切禮物。”一個月前,林書浔和趙媛在逛街的時候一眼便被這個标語吸引,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在店裡對着店員說:“我想做一條關于小狗的項鍊。”
等到真正開始動手,遲來的後悔湧上心頭,她的動手能力從小就不算好,實在不知道是哪來的沖動要做手工禮物送給人家。但箭在弦上,她隻能将後悔轉為擔心,在腦子裡盤旋兩個半小時。
抛完光,拿到成品,她又覺得自己是在小題大做,做得這麼醜,哪哪都看不順眼。
“本來覺得拿不出手,想抽空買個别的,但今天實在太過突然,”林書浔有些不好意思,“隻能拿來充個數。”
陸言洐仍盯着手中的項鍊,像是用目光一寸寸丈量描邊,林書浔被他過于專注的眼神吓到,生怕下一秒指出哪裡有問題,隻能硬着頭皮問:“你,喜歡嗎?”
陸言洐用指尖摸了摸,微涼的觸感傳遞到心底。他開口,嗓子有些發澀:“勉勉強強。”
這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林書浔一怔,藏在口袋的手下意識松開的另一個盒子。本想掩飾,卻被陸言洐一下捕捉:“你口袋裡是什麼?”
林書浔立馬伸出空着的手:“什麼都沒有呀。”
可陸言洐不買賬,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的上衣口袋,一言不發的壓迫感襲來,林書浔敗下陣,認命的掏出東西:“我沒有撒謊,就是怕兩個一對比,你不喜歡我做的...”
口袋裡是另一個盒子,外面标着顯眼的品牌的logo,打開,是一條新款男士項鍊。
無論從精緻度、設計感,還是品牌知名度、價值,顯然是這條更加出色。
“為什麼?”陸言洐沒接過第二條項鍊,隻是擡頭問她,“有兩條?”
“...還能為什麼,”林書浔歎了口氣,語氣裡是無奈也是寵溺,“因為想哄你,又怕哄不好。”
所以偷偷把心意送出去,但還是留了一手。如果陸言洐不喜歡,那她就說自己送錯了,這條成品才是真正的禮物,之後安靜的從他的世界退出。
林書浔不做沒把握的事,但今晚沖回宿舍拿項鍊的時候,看着桌子上的兩個盒子,她還是陷入了猶豫。短暫思考三秒,她選擇了帶上兩個。
哪怕被拒絕,她還是想送出以她能給出的最好的禮物。
但現在,計劃落空,陸言洐沒說喜不喜歡第一條,也沒拿第二條。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收回時,陸言洐開了口:“繼續。”
林書浔一怔。繼續什麼?
但很快心裡産生一個荒唐的念頭:他不會,是讓我繼續哄他?
林書浔試探着伸出另一隻手,摸上有些炸毛的狗頭:“别生氣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錯。”
“錯在哪了?”
林書浔連忙回:“以後有事我一定和你講,絕不自己解決;再也不一個人去酒吧,遇到問題第一時間和你溝通。”
她每說一句就觀察一下對方的神色,眼看說完炸毛狗頭已經被捋得順順的,她倏地一笑,湊上前對着陸言洐的臉:
“撸撸毛,氣不着。”
手腕被猛地攥住,下一秒,熟悉的檸檬香撲面而來,嘴唇被狠狠地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