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堇不可抑制的大哭起來,眼淚浸濕她的袖子。
“荞荞你說我如果是個男孩,我爸媽是不是就不會這樣逼我了啊?”
從小到大,她聽過父母無數次歎息,如果當年那個男孩生下來就好了。、
是的,佟堇不是她爸媽唯一的一個孩子。
佟家父母的第一個孩子懷孕五個月時意外流産了,自此佟媽媽傷了身子,過了好幾年才又懷上佟堇,此後再也沒能懷上。
“可是我不比男生差,學曆上我不比他差,工作上我也不比他差,如果他沒有那對有錢的父母,我的财産也未必比不上他。”
她那麼拼命的努力,不是為了給一個陌生男人當個生孩子的機器。
爸媽一味的說那個男的條件好,說一個弱女人,沒男人怎麼行。
可是抛開外因,單憑自身,那該生孩子的應該是對方,而不是她,畢竟她又不差。
“阿堇,不要聽别人怎麼說,他們代表不了你。”
秦頌荞了解她的性子,從不服輸,可偏偏傷害她最深的卻是身邊的親人。
她把手邊的紙巾遞給佟堇,佟堇沒接,反手端着酒杯一飲而盡。
“你知道嗎?我們就吃了頓飯,結束的時候他父母都要訂婚期了,說什麼明天就找大師算算好日子,三月結婚,四月懷孕,正好來年春節生孩子,把我安排的明明白白。”
最讓她寒心的是她爸媽的态度,好像她是什麼燙手的山芋,恨不得馬上轉手給别人。
秦頌荞聽着心裡的火氣蹭蹭上漲,這還是親生父母嗎?
跟人販子有什麼區别。
“哎嘿,”佟堇突然笑了一下,她睜着迷蒙的雙眼道:“我回去跟我爸媽說讓他們趕緊準備結婚的東西,我同意了!”
佟家爸媽以為女兒想通了,興沖沖的跟男方父母商量結婚事宜,轉頭佟堇就收拾收拾東西跑路了。
既然她爸媽用這招騙她回家,那她也可以用這招忽悠他們,至于後續損失多少那就和她沒什麼關系了。
佟堇直接住進酒店,所有聯系方式都把爸媽拉黑,任由他們怎麼找也找不到。
這時,秦頌荞的手機震動幾下,她看了眼來電顯示,還真是巧,就是佟堇的爸媽。
大概是終于想到自家女兒最好的朋友還在京市,進而借着她找到佟堇。
但秦頌荞沒心思陪他們廢話,三兩下直接把人拉黑。
兩個女孩喝到淩晨,本來沒打算多喝的秦頌荞陪着佟堇都醉了。
“我,佟堇,才不給臭男人生孩子,我要他們給我生孩子!”佟堇站在沙發上,舉着酒瓶當話筒。
秦頌荞紅着臉跟她碰杯:“我支持你!就要他們生,生十個八個!”
“嗚嗚,還是荞荞你懂我。”
“我要當女帝,讓後宮的臭男人為我争風吃醋,給我養孩子哈哈哈……”
晏山青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幅“群魔亂舞”的樣子。
好不容易将醉的最嚴重的佟堇塞進車後座,秦頌荞突然扒着車門不讓關。
她“警惕”的盯着晏山青,誓死不松手:“我不許你帶走阿堇,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能、不能帶她去結婚!”
晏山青既頭疼又好笑。
這是他第一次見秦頌荞如此沒形象。
他握住秦頌荞的手笑着說:“好好好,不讓她去結婚,你也不去行了吧,我帶你們回家。”
“回家?”秦頌荞迷茫的看着他。
“對,回家,回金水灣的家。”
誰知她猛地掙開他的手:“不行,你是壞人,我要、我要小晏同學!”
“我就是小晏同學。”晏山青歎了一口氣,這人醉酒怎麼連人都不認識了。
秦頌荞擡起頭,怼到他的眼前,一眨不眨的看他,甚至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眼睛。
“小晏同學?”
“我在。”
呼吸交纏之間,不知道是誰的心跳如擂鼓。
“晏山青……你真好看。”
晏山青被她說的耳尖泛紅,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耳垂。
秦頌荞欺身而上,兩人幾乎沒有任何距離,他聽見她在他耳邊說:“晏山青,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他呼吸一窒,又聽懷裡的人話音一轉:“不對。”
“不是有點喜歡,是很喜歡。”
“什麼?”
晏山青直愣愣的靠在車上,失了魂一般沒有動靜,連秦頌荞什麼時候鑽進後座的都沒發現。
偏偏醉的不清醒的佟堇看熱鬧不嫌事大,扒着車窗對他大喊:“她說她喜歡你啊!”
說完抓着秦頌荞說:“荞荞,你怎麼喜歡了一個傻子!”
秦頌荞似乎也不知道:“對啊,我怎麼喜歡了一個傻子。”
“傻子”本人卻笑意難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