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後,劉徹在宣室殿單獨召見了沈樂妮。
“感覺如何?”等沈樂妮剛走進來,劉徹便冷不丁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沈樂妮腦子一轉,微笑着回道:“還是第一次身臨此境,很刺激啊。”
不過也說得過瘾。
“刺激?”劉徹低頭笑了一聲,又道:“如今你有了特權,可是連衛青大将軍都可以歸你訓練,就沒有想說的?”
“當然有。”沈樂妮笑呵呵地立馬拍馬屁,“這得多謝陛下呀!若不是陛下信任樂妮,任他們誰說話都不好使,樂妮非常感謝陛下的信任!”
劉徹淡淡地嗯了一聲。
算她拎得清。
他伸手指了指放在案上某處的一個黑漆漆的巴掌大小的牌子,說道:“這是給你的。憑此令牌,你可自由出入各處軍營校場,以及訓練任何兵士和将領,包括禁衛軍。”
沈樂妮暗自驚訝。
劉徹竟早就給她準備好了?
“多謝陛下!”沈樂妮行完禮,走上前去把令牌拿到了手裡,又退了回去。
她偷偷瞥了一眼,形狀為不規則橢圓形,上面刻滿了複雜的圖紋,中間是個金黃色的“令”字,材質應該是木制的,比較輕,戴在腰間也不會有什麼重量。
“朕的旨意已經下了,今日後,你會被所有文臣武将、士人學子,甚至是平民百姓所議論、辱罵,會有許多人上奏折讓朕殺了你。你可做好準備了?”劉徹的語氣平淡随意,不像是在提示沈樂妮這是一件攸關性命的事,像是在叙述一件小事。
“不瞞陛下,您說的這些,樂妮早已想過。”沈樂妮正色道:“既然我選擇來到了長安,那麼無論以後我會遭遇什麼,我都不會退縮。”
劉徹點了點頭,說道:“制作馬具的事,朕會交給衛青負責,但需要你指導制作。”
“是。”沈樂妮應下來。
“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沈樂妮沒有隐瞞道:“我打算先從殿衛軍、南軍以及北軍裡,選出九十名軍士,進行為期兩個月的軍訓。”
劉徹問:“軍訓是什麼?”
“嗯……就是進行軍.事化的訓練。”簡單而直白的解釋。
“隻要九十個?”
呃,這個她回頭得問問系統。
沈樂妮不敢把話說死,隻道:“介時得看情況,或許會多選幾個。”說完,她又補充一句:“大漢儀仗隊,自然在精不在多。”
她已經決定了,先訓出一支儀仗隊,作為打開軍訓之路的橋梁。
“儀仗隊?有趣……”劉徹呢喃着,忽而笑了聲。
“你這個軍訓,和大漢的訓練有何不同?”他又問。
沈樂妮思索着回答:“如果非要說區别,那麼就是軍訓更全面更細緻更到位更艱苦。”
“有什麼用?”
沈樂妮望着劉徹,唇角含笑不答反問:“陛下覺得訓練軍士的目的是什麼?”
劉徹眉梢一挑,回了她:“令他們聽從命令,擁有強健的身體,打造強悍的軍隊,進而保家衛國。”
“這也是我軍訓的目的。但是軍訓最為主要的,便是統一思想,鍛煉意志力。”
“這個很重要?”劉徹的聲音平淡。
沈樂妮望着他的目光清明有神,“一個國家若想強大,最主要的,便是其境内所有人,不論尊卑,不論性别,不論老少,不論族群,對于國家要有認同感和歸屬感。無論是什麼族群,隻要是此國家的人,面對任何事,大家都能上下一條心,才會有凝聚力。而凝聚力,可開天辟地,可創造奇迹。”
劉徹反複咀嚼着這些話,眼底有精光閃過。
他似乎能從她這番話裡窺見什麼新穎又驚天動地的力量,他心裡在亢奮,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不得不說,他開始喜歡這個很新奇和獨特的女子了。
“朕很期待你的……軍訓。”他扯着嘴角說了一句。
沈樂妮笑着颔首。
“你現在住在何處?”劉徹忽然問道。
沈樂妮笑容一頓,回道:“暫住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