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憋紅了臉,險些吐血。
沈樂妮視線又在隊伍裡掃了一圈,見衆人表情各異,但大都是憋着氣的,便又解釋道:“可能你們有些人仍然不清楚,那我再說一次,今日考驗結束後選中的九十餘人,兩個月後會代表大漢臉面,展現給陛下、給天下百姓看!所以我要求這九十餘人,必須是精銳中的精銳,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必須足夠強大,經得起所有考驗!”
“現在,還有沒有人想退出?”
過了好一會兒,也沒人離開。
“那麼現在,你們都給我站端正了!”沈樂妮高聲道。
人群裡立刻響起此起彼伏的摩擦衣物所引起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等他們都站好後,沈樂妮這才示意一邊的下屬點燃桌台上的長香。
煙氣袅袅,場面安靜。
沈樂妮走下台,和趙破奴等人圍着整個隊伍開始走動,眼觀八方。
剛開始,有些人就因為站姿不對,或者手腳沒放好放舒适,就忍不住動了,但都被一一揪了出來,直接淘汰離場。
随着時間慢慢流逝,有人開始腿顫,有人抽筋,有人身體忍不住搖晃,有人直接站不穩移了位,還有被人撞到的,都被淘汰。
短短半個時辰,就走了一百多人。
又過半個時辰,有人動了暈了,甚至直接放棄,這便又淘汰幾十個人。
到後來,竟有人憋不住尿當場尿了。
總共近兩個時辰,長香燃盡。
原本加上衛青霍去病共四百二十七人,最後隻剩下不到兩百人。
李廣等老将着實想不到,這看似一個輕松的考驗,竟有這麼多人過不了。
但話說起來,不說他們如今一把年紀,要是換作年輕時的他們,還真不一定能過得了。
他們一時覺得羞臊極了,替自己羞臊,也替這些大漢将士羞臊。
終于,在沈樂妮喊停之後,所有人當即癱倒,就連衛青也覺得很痛苦。
隻有霍去病等少數人看上去還算平淡。
本來到後來李敢有些堅持不住,但是他爹李廣就在他附近一直轉着,時不時還突然盯他一眼,每次都吓得他險些一抖。想到他爹打人的力度,李敢便咬牙堅持了下來。
但現在感覺要廢了。
躺在地上的李敢這樣想着。
李廣看着李敢的樣子,臉色難看至極,毫不客氣地罵了聲廢物。
在衆人歇息的時候,沈樂妮走到高台上,面對着隊伍沉着聲音說道:“僅僅是一個考驗,就走了兩百人,連一個小孩子也比不得!”
她指着還在站軍姿的何平安說:“我看你們,也不過如此!現在還有沒有想走的,可以馬上離開!”
軍士們陸陸續續站起身,一個個蒼白着面色。
雖然他們覺得沈樂妮這番話很難聽,但是他們确實也親眼看見,一個小少年到這時候還一動不動地站着,确實令人佩服。
而且都到了這時候,現在走,豈不是劃不來。
所以即便有些人恨不得殺了沈樂妮,也沒有離開的想法。
“平安,停下吧。”沈樂妮對何平安下了口令。
然後她對衆人道:“現在原地休息,稍後吃些東西補充體力,再活動活動,半個時辰後繼續考驗。”
這句話如同天籁之音般,衆人一聽,當即松懈下來,像被抽絲剝繭,失去所有力氣。
沈樂妮趁着他們都在休息,命人把早已準備好的餅和水擡了過來,讓人發了下去。
衛青和霍去病兩人坐在地上吃着餅,沈樂妮走到二人面前,蹲下身低聲問:“感覺如何?”
霍去病也不隐瞞,“你再讓站半個時辰,我也要堅持不住了。”
衛青一手揉着酸疼的腿道:“想不到這站着不動的考驗看似簡單,實則很難。”他看着何平安,問沈樂妮道:“你用了多長時間将他訓成這樣的?”
“也就不到十天吧。”沈樂妮解釋:“不過那段時間每次訓練一站就是一兩個時辰,加上他自己也很刻苦,後來自己也在練,所以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有如此成效。”
衛青很佩服欣賞這個小少年。
“你讓我們補充體力,不會待會兒是考驗體力的吧?”霍去病突然詢問道。
“你猜對了!”沈樂妮笑眯眯道:“所以多吃些吧,要是堂堂大将軍和冠軍侯沒通過考驗,傳出去怕是不太好聽。”
霍去病生無可戀。
而李敢這邊,他走到李廣身邊,低聲對他道:“父親,這女人的考驗好可怕,要是我過不了怎麼辦?”
李廣見他一副萎靡的樣子,眼珠子一瞪,當即罵道:“看你這副廢物模樣!過不了,老子打斷你的腿!”
李敢臉色既蒼白又難看,不敢再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