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宜然從來以大局為重,且骨子裡的傲氣讓她即使讨厭一個人,也不屑于做一個小人。所以楚楚并不擔心她會将今日所見宣揚出去,她不會落得名聲不保的下場。
她的名聲保住了,也算是她努力的成果。
楚楚很是高興。
但大概這件事對楚楚關系重大,在取得楚楚的同意後,溫宜然将此事告知了她的母親蘇婉。
也不知道溫宜然是怎麼說的,楚楚回房後,蘇婉急匆匆趕來,一進來就抱着她痛哭。楚楚不得不安慰她,并重新跟她講了一遍,當然隐去了某些細節,着重強調她一點事都沒有。
或許是将楚楚的話聽了進去,也或許是哭累了,她呆呆坐了會兒,忽然道:“楚楚是真心喜歡那個人嗎?沒有其他難言之隐?”
楚楚當然沒有難言之隐,隻是當時腦子一抽,就順口編出了這個謊言。
有了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填。
楚楚内心的荒涼有誰知曉啊!
不過,隻要順利離開了梵音寺,秦三也就沒有理由再糾纏自己,到時候自己就不用再編瞎話了。
當然楚楚這麼幫秦三也是有私心的,希望他能看在她幫了他的面子上,把體内蠱蟲的解藥給她。
哎!受制于人真卑微!
楚楚握着蘇婉的手道:“我能有什麼難言之隐。母親近日心神緊繃,想得太多了,下午咱們回府就好了。”
蘇婉認真凝視着楚楚,下定決心般道:“難道不是那人……欺辱了你?”
“真的沒有。母親,你怎會如此想?”楚楚想了想問:“難道是大姐姐跟你說了什麼?”
楚楚是真的好奇溫宜然怎麼想的這件事的。難道以為她……失了名節?孤男寡女在一起,難免要反複解釋這件事情。這真讓人頭大。
蘇婉歎氣:“是,宜然的确同我說了。不過,你也别怪她,她是真的關心你。你也别時時找她麻煩。要不是……哎,算了。”
蘇婉是真的心善,即使知道她婚姻的不幸開始于溫華将溫宜然帶回府,但她從沒有将一切怪罪到溫宜然身上,相反做了一個嫡母應盡的責任。溫宜然也很敬重她。隻是在原著裡親身女兒死了,她郁郁而終,不然一定會頤養天年的。
楚楚在原來的世界裡,母親早死,渴望母愛。現在是真心将蘇婉當成自己的母親。
楚楚道:“我怎會怪大姐姐呢。她替我忙前忙後,我感激她都來不及。還有那個秦三,你别聽大姐姐胡說,都是沒有的事。你要相信女兒的話。”
蘇婉:“罷了,以你的性子,要是真出了什麼事,這事就不會這麼了了。”
的确,這事要是擱在原主身上,鐵定不會善了,非要弄得天翻地覆才肯罷休。這麼一想,其實原主很多事都是自己鬧出來的。
蘇婉繼續道:“那既然這樣,得饒人處且饒人,撒撒氣也就行了,做得别太過,别纏着秦三,讓人家走吧。”
楚楚:“???”
可能是看出了楚楚的疑惑,蘇婉道:“你說自己喜歡人家,難道不是想将他騙回府,私底下折磨?”
楚楚想起來了,在原著裡,那個毀了原主名聲的男人,是個長相醜陋的瘸子和尚,原主氣不過,将他帶回了府内,日日夜夜折磨,死的時候,血肉模糊凄慘無比。這一情節沒有其他的目的,隻為凸顯原主陰險醜惡的内心。
蘇婉天性良善,而她的女兒卻如此行事。蘇婉定然是阻止過的,但最後那個和尚卻還是慘死。可想而知,蘇婉到底有多痛苦。
楚楚微笑,不得不說,蘇婉還是挺了解自己的女兒。因為按照原劇情的發展,原主就是那麼幹的。
但現在男人換成了秦三,她楚楚避之不及,怎麼敢正面和他硬剛的。怕不是在找死。
想不到合适的應對之策,白蓮花楚楚上線,她欲哭不哭:“母親!你怎麼能這麼想楚楚?難道在你心裡,楚楚是這樣的人嗎?還是說,楚楚不配喜歡上一個人?”
一見鐘情這種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是有可能的,但楚楚眼裡心裡裝的全都是二皇子殿下,怎麼看得上其他人。但是楚楚一委屈,她就沒有辦法,不然也不會縱容她犯下那麼多的錯。
她自責,又無奈,覺得自己太自私,才會楚楚心軟一次又一次。
蘇婉從小被家中管束,不敢有半分任性。她隻想楚楚過的快樂點任性點,凡事有她兜底就行。
沒想到就成了如今這樣。
最後,蘇婉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意楚楚将秦三帶回府。
——
秋菊找了楚楚半天,見她毫發無損地回來,哭哭啼啼唠叨了幾個時辰。一邊收拾行禮,一邊嘟嘟囔囔個不停。
沒辦法,楚楚隻能出去清淨一會兒。沒想到,站在院子裡吹風,就無意間聽到了一個消息——梵音寺又死人了,還一死死了兩個。
聽說那兩人不知為何突然從山坡下滾落,摔下來就死了。身體血肉模糊。
楚楚聽到這個消息,隐隐覺得與今日的事有關。她沒去深究細節,因為她能夠猜到,死去的兩人,要麼是秦三動的手,要麼是溫靈若動的手。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善類。
說曹操,曹操到。
一回屋,她見到了秦三,老神在在地坐在屋内。
秋菊在一旁伺候,她并不知曉謝琛與楚楚的關系,但見謝琛舉止儒雅,溫和有禮,謝琛還說與楚楚關系匪淺,要一同回溫府,她便以為二人熟識。
因此,謝琛有問,她必答。
見楚楚回來了,忙上前迎接,并歡喜地告知謝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