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慰好了蘇婉,舅舅他們也像是彼此約好的一樣,一個接一個地來看她,前一個走了後一個緊随其後,珍稀物種博物館也沒如此限制名額。
走流程一樣将他們一個一個打發走,楚楚朦朦胧胧間朝外一撇,哦豁,又來一個。
來人是蘇意。
她貌似對這件事愧疚不已,在門外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但好幾次臨到進門的那一刻,内心又驟然潰不成軍,把腳又收回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演練一場盛大的面試。
最終楚楚看不過眼,逮着她沒注意的時候,喚了她一聲,可把她吓了一跳,一蹦三尺高。
蘇意被吓着了,先是憤怒地跨進楚楚的屋子,而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身上的氣焰一下子偃旗息鼓,扁着嘴,螞蟻挪步般挪到楚楚的床頭,聲若蚊吟道:“楚表妹你還好吧,都是我的錯……”
楚楚握住蘇意的手,她應該在外站了許久,手上冰冰涼涼的,加之一身的委屈勁兒,莫名讓人想到家裡犯錯的熊孩子。
“不,不是你的錯。”楚楚說話間言語都溫柔不少,“表姐别自責。”
蘇意堅持:“就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帶你出門逛街,要不是我一個人把你丢在更衣室,你也不會……”
楚楚正色:“首先,街是我邀請表姐去的,其次,更衣室是我自己選的,那照表姐的意思,我這不是自作自受麼?”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呀,你誤會我的意思了……”蘇意急了,不知道如何解釋,跺了兩腳,手舞足蹈得像個癫痫病人。
“那表姐是什麼意思呢?”楚楚憋着壞笑,在蘇意即将崩潰之際,安慰道:“好了,我知道表姐什麼意思。但是呢,這件事本就不是你我二人的錯,要說有錯,那也是那些土匪頭子的錯。我們唯一的錯是把這件事的責任推在自己身上。為了我們以後能維持良好的關系,必不可以這樣。”
好似頗有道理,蘇意愣愣點頭。
楚楚:“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找到那些土匪頭子,把他們一鍋端了,免得他們繼續害人。以後,我們在外邊想怎麼浪就怎麼浪,表姐你說是不是?”
蘇意撓頭:“可是我沒那麼大的本事,我爹……”她想了想,立馬撥浪鼓搖頭,“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楚楚眼睛眨了眨,眼角彎彎,眼中滿是狡黠,道:“這裡不是有現成的麼?”
蘇意震驚:“啊,你是說救了你的那個人。不過,那人冷漠得很,整個人也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他會同意麼?”
楚楚:“我們問問不就知道了。”
她自認不是個大度的人,小肚雞腸。她在群“人販子”手中受了委屈,越想越覺得不甘心,恨不得将他們抽筋扒皮淩遲剔骨。
她樂城幾天,既沒有得罪誰,也沒對誰惡語相向。就因為長了一張相對好的皮囊,就要蒙受如此大的委屈!
憑什麼。
尤其想到那一臉鬼迷日眼的青年,胃裡便是翻江倒海。
況且,聽他們的話語,不少姑娘糟了他們的毒手。要不是有那位蒙面青年的相助,她怕是回不來了。
若是那位蒙面青年同意,她可以答應他的任何要求。若是他不同意,那另說。她爹的官職也不低,求他給老皇帝上書幾封,把問題說得嚴重點,不信拿那群人沒有辦法。
——
夜裡。燈火悄悄亮起,拉開夜晚的序幕,花草樹木在風的伴奏下,奏響夜鳴的交響曲。
而角落裡有兩人扮起了鬼,鬼鬼祟祟潛伏在牆角,和周圍的飛蛾一樣飛向最中間那間亮堂的屋子。兩人左顧右盼,生怕有人發現,其實士兵早就發現了,面無表情盯着下方的兩人。
見是兩位姑娘,又想起自家主子說不能輕易動蘇府的人,于是,悄無聲息将此事禀報給葉十八,葉十八面色嚴肅地過去一看,隻見楚楚和蘇意兩位大小姐大半夜不睡,半夜爬自家主子的屋子?!
有情況!
他當即找到謝琛,隔着門道:“主子,有人來找……”
門内傳來嘩啦的水聲,謝琛聲音不痛快:“怎麼又有人,不是說不見麼?”
一般來說,在半夜來訪人,若是圖謀不軌,定會被葉十八打回去。葉十八回來禀報,那就不屬于那類人。而白日,蘇府幾次三番來見他。他一猜就知道是蘇府的人在作妖。
葉十八:“可是……”
謝琛再次打斷:“沒什麼可是的。”
葉十八歎了口氣:“那主子要不要把他們請出去。”
謝琛:“别管他們,不見我身影,他們識趣會自己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