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說自己對丹藥看管不嚴,善畫司用來操縱各位仙侍男寵的藥實在是數量龐大,每月之需幾乎趕得上整個神界半年的需求,您會不知道她拿這些東西去做什麼了嘛?
再加上為了能去陰律司地牢裡選男寵,孝敬陰律司司主的那一份,單善畫司每季度的丹藥,就夠整個神界受嘉獎的仙族吃上兩三年。更别提,這淬在丸藥上的毒,還是你為了女兒能好好操控那些男寵,單獨開爐煉的,這些事樁樁件件都被她拿來當成炫耀之資,在那奢靡淫逸的晚宴之上當成笑話說!
您的女兒這樣若都還隻是驕縱了些,那三界還要天律王法做什麼!”
四周的仙族聽了這話都有些瞠目結舌,唯有幾個得了好處的,心虛地低下了頭。王座上的天帝,接過了那些丹藥仔細的聞了聞,又看了一眼姐弟倆呈上去的證據。
當看到善畫司豢養男妖的宅院圖紙時,胡須都抖了幾下,緩了好些時候,看着侍衛把那院中的罪妖悉數帶來了重霄殿前,才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張口怒罵道:
“你們一家子簡直是令在座的祖師都要大開眼界!一雙老的偷偷煉丹供女兒四處行苟且之事!更别提你一個年紀輕輕的神女,竟然偷偷造出一個後宮來!
連罪妖都不放過,還弄了個院子圈養起來!真是倒反天罡!此事若是傳到凡界去,我便是老臉丢盡,帶着各位祖師長跪在南天門口,也無法平息了這醜聞帶來的議論!”
天帝的雷霆之怒,連辯解的機會都沒留給殿中的幾人,看着兩位神界掌管刑罰和嘉賞的司主這一日都被撕下了虛僞的面皮,趴在地上跪也跪不住,涕淚橫流失了所有的體面。
站得筆直的孟望舒又想起自己之前聽到的那些閑言碎語和議論來,她不過是一個末等的仙族,為了對心上人的那顆癡心,不知受了多少冷眼和身世的嘲笑。
可在凡界贊譽有加,每日端坐在雲端掌管三界生靈生死命數的兩位神族,背地裡竟然比那泥地腐肉裡生出來的蛆蟲更令人作嘔。也不知道神界那三六九等的分級,到底制約的是誰。
“小心!”
陸伯都的聲音來得猝不及防,不等沉浸在思緒裡的人回過神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擋在了她身前。等她緩過神來,才發現那位方才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神女竟然握着簪子朝着自己沖了過來。
即使此刻已經被趕上來的侍衛按在了地上,嘴裡卻咒罵之詞不斷,一會兒攻擊九尾的卑賤身份,一會兒又牽連起她的母親和祖母來。站在旁邊的弟弟伸手去搶簪子的時候還被劃了一道,正捂着血流不止的手想要沖上前去。
“已經被判了罪,死到臨頭了還要在這樣的場合大放厥詞污人清聽,不如就把嘴堵上吧。”
搶先一步上前的昆侖山神率先一步走上前去,搶過了一旁侍衛手中的布條,一把捏住了那位神女的下巴,麻利地塞了進去,确認她隻能發出嗚嗚聲後,才嫌棄地在衣擺上擦了擦手。
天帝對此事的處罰令人毫不意外,善畫司的司主和父母都被送往了關押罪仙的孤山,每七七四十九天,就需受九道天雷,這樣算來,差不u多是傷剛養好,犯人就又要去送新的雷刑。
雖然那位神女手上沾的惡行與獻血無數,她巴不得對方下無間地獄才好,可她更知道,這已經是天帝能給的最重刑罰來。
長歎一聲跟在衆神身後準備回青丘的人,剛走到門口就被陸伯都拉住了手:
“我送你回去!”
想着自己還未消氣,便在手上使力掙了一掙發現對方力氣實在太大的孟望舒隻好不再掙紮。就這麼僵硬的在許多看熱鬧的眼神裡一路跟着陸伯都上了他的坐騎。
一路上兩人都有些尴尬,眼看着紫雲山到了腳下。快到家的人,沒好氣地嘟囔了一聲:
“今日當着那麼多人牽我的手,你倒不怕了?”
身後的人聲音有些低沉又有些俏皮:
“我怕,但思來想去,還是更怕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