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地方沒有的,除了各國國主私藏的至寶,就隻剩下還在各位異獸妖邪手裡掌管的幾件寶貝了。
可身邊的少年短短數日,已經兩度險些丢了命去,她實在沒有勇氣去告訴他接下來的事情了。為免以冽挂心,故作輕松的人又陪着他在屋内坐了好一會兒,親眼看着他喝了藥才起身告辭離開。
“對了,我去救他的時候,太陰神女的女兒也去了。他當着我們拒了那位神女和婚之事,惹得對方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真是個硬骨頭呢。
不過也好,那位神女看着是個心高氣傲的,這門婚事如今應該是不成了。”
走到門邊說完這句話沒有回頭的人假裝聽不見身後慌亂的瓷器碎裂之聲,隻背過身叮囑侍從好好照顧那位休養的孟宮主,就回了武器庫挑選兵器準備出發。
有些路注定辛苦,可若是自己真正在意的人想走,她不介意豁出性命陪他一次。
九尾向來不擅水,在庫房裡挑挑撿撿了半天的人,選了一根防水的長鞭,走到空地上練了練手感,就坐在屋前等起其他兩位隊友來。等到太陽落山月亮挂上枝頭,哈欠不知道打了幾百個的孟望舒,終于見到了騎着飛馬的心上人和弟弟。
陸伯都今日顯然是精心準備過的,把頭發全部束起來之外,還穿了一雙禦水的長靴,這浸水不濕刀刺不破的好東西她隻在書裡見過一回,忍不住仔細地打量了起來,誰知對方一見到自己就掏出了另一雙遞過來:
“快換上。”
聽話套上靴子的人,神氣地走了兩圈後,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滿臉羨慕的弟弟。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北海說到底,還是我未來夫人的地盤呢。”
嘴硬的孟白藏轉身就上了坐騎,急匆匆地跑在了隊伍的最前頭。等到了北海,見到了早早帶隊等在岸邊的淳姬,幾人就發現之前的擔心并不多餘,根據這位鲛人皇姬描述:
那海蝾螈是北海最大的一隻海妖,體積大的像一座小型的海島,而且長年躲在海底,四周都是珊瑚和纏人的水草,要把它引開幾戶乎不可能,要在它熟悉的地形打敗它,更是難上加難。
難歸難,再難今兒這水也得下,含住水腮跟着心上人硬着頭皮往水下潛的人,少了上一次獨自下水迎戰海妖的緊張,卻多了幾分說不上來的心慌她看了看前方的年輕神君和身後的鲛人精兵,偷偷握緊了拳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看見了那個巨物的背,即使在海裡昏暗的光線下,那無邊際的背和長長的觸須看上去不那麼觸目驚心,也依然是叫人倒吸一口涼氣的程度。
想到要從這家夥嘴裡奪出那顆明珠,孟望舒的心裡就有些打鼓。沖在最前面的陸伯都和淳姬已經與對方周旋了起來,四周的水流随着打鬥也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在水裡掙紮了好半天好不容易看清眼前形勢的人帶着弟弟又花了好久才遊到了心上人的身邊。
想要伸手幫他頂住已經撐在海妖嘴裡的一杆長槍,這玩意兒應該也是個稀罕物。在海妖那麼巨大的咬合力之下,隻是被壓彎了,一點沒有要斷的迹象。
隻可惜這海妖的嘴一眼望去比自己長大的含真殿還要大上許多倍,要找到那顆明珠怕是個不容易的事兒。
手裡的長槍越壓越彎,這大魚掙紮的動靜也越來越大,耳膜傳來的尖銳鳴叫和越走越深的隊友,每一刻都在提醒着她大家能撐着的時間不多了,直到一雙手伸到了她的身側,撐住了頭頂:
“你快進去,你天生夜視,定能幫助他們把燈尋出來。”
說話的人是下午還在房中養傷的孟以冽,來不久追問他是如何跟着自己這兒的,松開長槍的人拔腿就往裡面跑去,她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明珠,再跟着大家逃出去。
海妖腹内的腥氣濃重,地形也複雜,好不容易找到那顆發光的明珠抱在懷裡跟着陸伯都往外跑的小狐狸,老遠就看見了被壓彎的長槍逼得快要跪下的兩個少年微微發抖的膝蓋和顫動的臉。
等到用最快的速度沖出去,身後的長槍也應聲而斷,被鲛人精兵一路拉着回到水面後,又掙紮着回頭往水裡沖,直到看見被被陸伯都背上岸的少年,才放下心中的大石,激動地哭出聲來。
受了重傷又屢次曆險的孟宮主呼吸雖然微弱,卻看着她懷中的明珠,露出一個久違的笑容來:
“你們……你們快去……快去拿這珠子,換他……換他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