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從來沒考慮過這些,隻覺得既然憐月師父要他等,那他等就是了。
可遇到雷無桀,遇到蕭瑟,遇到白久,遇到無心之後,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心中忽然湧起了這些念頭,想要等到那個人的念頭變得有些焦躁,有些迫切。
白久和雷無桀都不知道原來唐蓮來雪月城還有這樣的緣故,一時間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蕭瑟輕輕搖頭,不耐煩的啧了一聲,“你們唐門的人總是這樣,從一出生開始,就被賦予了太多使命,所以活得一個比一個累。雪月城的事你要管,唐門的使命你又不能忘,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人,每天活着不過也都是為了自己而活,哪有那麼多的事情要想?”
話落,蕭瑟端起酒碗,潇灑的一口悶,俨然是與唐蓮完全不同的處事态度。
可除了處事态度不同,他也是希望唐蓮能夠真的放下這個使命,去過自己真正想過的生活。
唐蓮看着蕭瑟,想起這些日子以來三師尊司空長風對他完全信任的态度,忍不住道:“話說你留在雪月城,真的是為了銀子?”
“畢竟事關銀子的事,都是大事。”蕭瑟的回答,和那日相差無幾。
唐蓮看了眼蕭瑟身上的雲煙細棉,回到桌子旁,坐了下來,略帶諷刺道:“八百兩,還真是大事啊!”
蕭瑟面不改色,對唐蓮的嘲諷不痛不癢,隻伸出了兩個手指比出了個八,十分鄭重道:“錯了,是八百萬兩!”
雷無桀當日闖閣後就昏迷了,根本沒聽說過“八百萬兩”的事,咋一聽到這個數字,驚得一口酒噴了出去,好在他反應速度極快,立刻捂住了嘴,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
唐蓮現在是真的相信司空長風會給蕭瑟八百萬兩,也不在糾結這個數字到底有多麼不切實際,他放下酒碗,看向蕭瑟,順勢問道:“你若真有這麼多銀子,你想做什麼呀?”
白久和雷無桀好奇的看向蕭瑟。
蕭瑟沉默了一會兒,擡起頭,少有的露出了認真的神色,道:“招兵買馬,踏碎那天啟城。”
雷無桀想也沒想,直接道:“我陪你去!”
蕭瑟心道:這家夥絕對是什麼也沒想,也根本不明白他話裡真正的意思。
可就是這樣直白的話,卻肯定是雷無桀心底最真的想法。
蕭瑟偏過頭,不看雷無桀,道:“你陪我去做什麼?”
雷無桀随手指了指遙遠的天邊,那是天啟的方向,他認真道:“你陪我來雪月城,我就陪你去天啟城呗。”
白久從之前就覺得蕭瑟身份不簡單,現在說出這樣幾乎是相當于“造反”的話,也沒吃驚。
隻是……雷無桀,你反應也太快了!
白久忍不住瞪了一眼雷無桀,道:“雷無桀,好話全都讓你給說了!”
話落,她看向蕭瑟,認真道:“我也陪你去!”
蕭瑟看着兩人,忍不住勾唇一笑,朝兩人舉杯,道:“好!”
白久和雷無桀兩人眼睛一亮,立刻會意,舉起酒碗,和蕭瑟的碰在一起。
叮的一聲,像是一個諾言。
三人端着酒碗,潇灑的一飲而盡。
隻留下反應不及的唐蓮,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伸到中途,孤零零的一個酒碗。
什麼意思?
唐蓮看了看蕭瑟,又看了看白久和雷無桀,最終尴尬的輕咳了一聲,放下酒碗。
“你真不是我要等的那個人?”唐蓮忍不住最後問了一次。
蕭瑟瞪了一眼唐蓮,“你個大老爺們等我幹什麼?”
“怎麼跟你大師兄說話呢?信不信我揍哭你?”唐蓮道。
蕭瑟絲毫不懼,道:“你也就欺負我不會武功……”
話還沒說話,一隻胳膊擋到了自己和唐蓮的中間,打斷了他的話。
衆人被這情景一驚,順着胳膊看去,隻見剛才還好好和衆人說話的白久,此刻面色通紅,眼神迷蒙,一臉面無表情的瞪着唐蓮。
唐蓮眨了眨眼,疑惑的看了看白久,“怎麼了?”
蕭瑟有上次白久醉酒的經驗,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對方這是醉了。
蕭瑟扶額,道:“她醉了。”
“哈?!”雷無桀詫異,“這也太快了吧!”
聽到這話,唐蓮也很吃驚,忍不住在白久臉上看了好一會兒,試探着往左邊移了移,卻發現白久視線也跟着他移了移,試探着往右移了移,發現他她也跟着移了移。
“看來确實醉了。”唐蓮發現他們說了這麼久的話,也沒見白久反駁一句。
不過,她盯着他做什麼?
唐蓮看着白久奇怪的動作,忍不住問道:“她這是做什麼?”
“誰知道!”蕭瑟耳朵微熱,連忙拉着白久的胳膊,站起身,道:“你們先喝,我帶她先去休息。”
話落,就急忙帶着白久去了東歸的客房,逃離了現場,留下唐蓮和雷無桀兩人面面相觑,好一會兒,才重新喝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