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之言穿得很厚因此一直沒有注意到身下有東西,這被徐蕭一按倒才感覺到疼痛。
“不會是……蟲子吧?”洪之言一臉驚慌耳朵都發起抖來,他用胳膊撐起上半身,徐蕭則下壓身子單手摟住他的背往睡袋下摸去。
這一動兩人的距離即刻被拉近,洪之言看着近在咫尺的胸膛竟無意識地閉上眼睛,隔着厚重的羽絨服嗅着徐蕭的氣味,然而隻聞到了羽絨服皮料與冰冷空氣的味道。
“你睡袋下有個盒子。”徐蕭向前探身翻動着洪之言背後的睡袋,而洪之言的臉便就這麼埋在他的懷裡,“這個盒子還帶刺呢你這都沒感覺出來?”
很明顯節目組為了讓四人順利發現鑰匙,特地将盒子放在了睡袋之下,且盒子上還有凸起的刺,這樣一來隻要一有人躺下就會發現它。
愛情萌生的地方,便是兩人纏綿悱恻之處。
隻可惜了,洪之言穿得太厚,隔着兩層羽絨根本沒感覺到。
徐蕭晃着手裡的盒子:“這不是倡導先do後愛的不良導向嗎?不能苟同,對不對?”
可洪之言沒搭話,他雙手輕推着徐蕭,原本粉嫩的耳尖此刻幾近紅色。
徐蕭一開始還不明白,直到兩人的大腿蹭在一起時他才意識到,此刻的姿勢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妥。洪之言的兩條腿都被自己夾住,他的頭在自己肩頸處有意無意的摩擦着,是不是害羞了?
“鑰匙……解密成功了。”徐蕭輕咳兩聲後直起身子将盒子内的鑰匙取出,可當他對上洪之言的眼神時才覺自己誤會了。
那晃動的瞳孔以及急促的呼吸,無聲宣告着洪之言此刻的恐懼。
“怎麼了?”徐蕭沒見過這樣的洪之言,他原本竊喜的笑容僵在面部,随後伸出手抓住對方的肩膀。
洪之言卻因這一下的觸碰身子一抖,他用力打掉了徐蕭手,眼前也浮現出當年可怕的那一幕。
那隻狐妖推開門後笑着在床榻前踱步,眼神直勾勾盯着洪之言的身子宛如欣賞一件精美藝術品,洪之言當時不明白對方眼神的意思,他隻聽爸爸說跟了這隻狐妖,家裡的生活條件就會變得很好。
“為了弟弟妹妹們能生活得好一些,委屈你了。”
洪之言以為隻是去狐族打雜做苦力,可沒想到卻被精心打扮了一番。直到那狐狸欣賞夠了竟直接按着自己肩膀撲上來時,當本就松垮的衣服被扯開時,洪之言才明白自己是被當成繁殖工具獻給了獸人界最有威望的狐族。
“走開!”洪之言推開徐蕭後從睡袋裡鑽出跑出帳篷。
夜已深,冷空氣一下子就侵蝕了洪之言的身體,可怕冷的他依舊沒有停下腳步。此刻的心情很奇怪,徐蕭的懷抱确實讓他覺得踏實,但與此同時又感受到了無比的恐懼。
徐蕭與那隻臭狐狸不同,對自己不會有那種心思的,他們是很好的朋友。
是自己過分了,用自己的傷痛傷害别人。
“應該惹他生氣了吧……”洪之言蹲在湖邊用手捧起冷水拍在臉上,剛才徐蕭在擔心自己,可自己卻不識好歹地那麼用力推開了對方。
而且剛才被徐蕭摟住的時候心髒跳得莫名有些快,看來最近太辛苦身體吃不消了,要早睡早起才行。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徐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洪之言原本調整好的情緒再次變得混亂。
撲通——
湖水濺起拍在岸邊,洪之言整個人趴進了湖裡,水很冰,骨縫都被刺得發痛,不過确實讓他冷靜了不少,不需要在考慮自己為何如此了,此刻洪之言已經凍得抽筋。
“喂!”鄭赢披上羽絨服沖了出來,花間聞聲也探出頭。衆目睽睽之下一隻棉襖加棉褲的笨貓飄在水面上,表情即痛苦又解脫很是矛盾。
徐蕭用一根木棍把這隻落湯貓扒拉了上來,他捏住洪之言的臉頰将那兩坨臉頰肉擠在一起怒斥道:“你又抽什麼風?不怕生病啊!”
剛才的恐懼已經被消除,此刻的洪之言隻剩下委屈,被掐住的臉鼓鼓的像個小包子。
“跟我回去換衣服,還好羽絨服防點水沒濕透。”徐蕭擰着眉又氣又心疼,他伸手輕擦去洪之言臉上的水,而更多冰冷的水滴順着發絲滑落,可憐兮兮,“走。”
“不要……”洪之言搖頭拒絕得堅定,“我不要跟你睡了。”
“你發什麼神經!你不跟我你想跟誰!”徐蕭拽着洪之言的袖子不由分說地往帳篷裡帶,卻又再次被掙脫。
洪之言拖着濕漉漉的身子在徐蕭的視線中慢慢靠近花間的帳篷:“我現在不能跟你睡,我怕。”
“怕什麼?喂!你說清楚!”徐蕭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可是被拒絕多次後他不好意思再主動了,隻能任由對方走遠。
“花間~”洪之言擦着臉上的水委屈巴巴地求抱,花間也隻好溫柔地将他拉進帳篷。
“喂,那我呢?”鄭赢裹緊外套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他轉頭看了一眼闆着臉即将發脾氣的徐蕭隻覺得夜更冷了。
今夜的鬧劇已謝幕,兩個帳篷的燈也熄滅,洪之言換好衣服擦幹頭發後躺在睡袋内。可他睡不着,一閉眼就會想到徐蕭剛才的動作,與那狐妖如出一轍。
洪之言知道徐蕭不是故意的,可是還是喚醒了他恐懼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