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楓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熟悉:被子的觸感,空中的香氣,還有附近的溫度——
毫不意外地,他又在樊洛晨的床上醒來了。
不用費心去判斷,簡楓也知道自己現在是隻兔子。
自從那天起,每個周末變成自己上司的兔子,已經是他固定的“工作”。
簡楓慢慢地坐起來,開始細心地洗臉。
洗完了臉,又把自己的耳朵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
精神了!
昨天晚上他聽從了樊洛晨的“建議”,把手機關機了,然後便早早上了床。
到現在,他已經睡了足足十個小時。
而樊洛晨還在旁邊,睡得很沉。
簡楓甩了甩頭,并沒有看到身上飄起柳絮一樣的浮毛。
他趕緊跳下了床。
在樊洛晨醒來之前,他一定要充分利用這段獨處的自由時間。
簡楓輕手輕腳地蹦下樓梯,接着就開始一路狂奔。
雖然肚子隐約有些餓,但他顧不上那麼多,直接忽視了到處塞滿草的食盒。
還在床上的時候,他就确認好了目标——上次直播的那個房間。
根據過去兩周的觀察,他想找的東西應該都在那個房間裡。
簡楓徑直沖了過去,然而和之前大部分時間一樣,房間的門緊緊關着。
希望沒有上鎖。
簡楓擡起頭看向高處的門把手,接着又直起身子,在門上比劃了一下身高。
雖然對于兔子來說,他的體型不算小了,可是即便他踮起腳尖,也隻有把手高度的三分之一左右。
于是他後退了兩步,左右丈量了一番。
接着他俯身蓄力,往上一蹦——
“咚!”
門上發出了一聲悶響,兔子的臉毛被撞塌了。
但變方了的兔子沒有放棄,再接再厲地嘗試起來。
“咚!”
“砰!”
“……!!!”
簡楓終于成功地把自己挂在了門把手上。
然而正當他想用力将把手往下壓的時候,卻發現把手幾乎紋絲不動。
——兔子的體重太輕了。
他在空中挂了一會,不管怎麼蹬腿都無濟于事。
最後他隻好無奈地跳回地上,在門口急得團團轉。
他真是萬萬沒想到,阻礙自己兔生活動的居然是體重。
但他不甘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思來想去,他突然靈光一現。
然後他一個箭步沖回樊洛晨的卧室。
樊洛晨還在床上熟睡,而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卻在衣帽架旁閃現了一下。
緊接着,上面挂着的一根領帶“嗖”地一聲消失了。
簡楓叼着領帶,一路又奔回了那扇門前。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那根領帶終于被他套在了門把手上。
領帶的另一端長長地垂了下來,正好是他站起來能夠到的高度。
好,用力——
“吱呀。”
“嘶——”
門打開的聲音和布撕裂的聲音幾乎同時響了起來。
簡楓看看嘴裡那塊價格不菲的碎片,再看看千辛萬苦打開的門縫,心裡閃過一絲抱歉。
然後他飛快地扯下把手上纏着的半截領帶,光速逃離了“犯罪現場”。
把房門重新關上後,他把兩截領帶往地毯下一塞,就當是它的“墳墓”了。
也就是這時,簡楓才松了口氣,擡起頭來認真探索這個房間。
雖然他之前來過這裡幾次,但都是在樊洛晨在場的時候,活動範圍也都在他身邊。
而這個房間,可以說是樊洛晨家最值得探索的房間。
屋裡的東西種類繁多,但收拾得井井有條,看起來并不是個“雜貨間”。
在對樊洛晨的了解進一步加深後,簡楓覺得這裡比起其他地方,更像是樊洛晨的“思想空間”。
屋子的一角擺着他熟悉的全身鏡,前面是一塊色彩繁雜的毛毯,起來像是沙漠地區的樣式。
全身鏡旁是一排移動式衣架,挂着不同款式和風格的衣服和帽子,樊洛晨在上班的時候從未穿過。
而這,僅僅占了這間屋子的一小部分。
第一次進來的時候,簡楓就注意到屋裡有很多樂器。
除了在正中占了很大面積的鋼琴,鋼琴凳旁的地上還擺了一個小提琴盒。
一旁的單人沙發上放着把尤克裡裡,牆角則靠了把吉他。
再仔細一看,地上一個像是高爾夫球杆筒的東西裡,還放了幾支不知道是笛子還是箫的東西。
放在之前,簡楓隻覺得這些應該隻是裝飾,哪有人會這麼多樂器的。
現在他覺得,搞不好樊洛晨還真都會。
簡楓用力一蹦,跳到了鋼琴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