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楓真是委屈透了。
本來他弄壞樊洛晨的領帶和書就是意外,誰讓兔子的爪子除了跳躍和刨洞一點用場都派不上,隻能用牙咬。
誰知道兔牙這麼鋒利,一扯就把東西扯壞了。
可這是他的錯嗎?
他也不想的啊!
怎麼可以因為這樣,就這麼欺負他……
一想到自己不斷被拖回去按住的場景,簡楓就不由自主地發抖起來。
根本逃不開那個人的魔爪,那個人想對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壞透了!
壞蛋,大壞蛋!
簡楓抖得厲害,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但他還是垂着眼,做出一副柔順的模樣,生怕自己再被抓過去“教育”。
等到樊洛晨終于不再盯着他,他才默默地躲到角落裡,繼續舔爪子、洗臉。
臉要洗幹淨,腦袋要洗幹淨,耳朵要洗幹淨。
還有尾巴……也要洗幹淨。
他反複搓着自己的身子,像是要把自己蹭秃。
今天醒來之後,他就發現自己不再大團大團地掉毛了。
不僅如此,身上的毛似乎比最初更柔軟、更蓬松,視線裡都是大團大團的。
而他額上的毛甚至遮住了眼睛,快把臉都蓋住了。
或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一個看不清,把那本書弄掉了。
怎麼會是我的錯呢。
他又委屈起來。
洗完了臉,簡楓扭過頭去清洗自己的尾巴。
他的臉一下埋進了蓬蓬的背上,腦袋都被毛淹沒了。
乍看過去,他就像朵巨大的蒲公英,隻有兩個耳朵尖尖顫顫巍巍的。
不遠處的某人看到,心又給萌化了。
“咪~咪~”
兔子身體一僵,從長毛深處探出頭來,眼睛濕漉漉的。
然後它盯着樊洛晨看了一會,突然緊張地蹲好,把尾巴死死護在身子下面。
樊洛晨發出了一連串令人匪夷所思的夾子音。
“嗷!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兔啊!換毛以後更可愛了啊~”
“咪咪不怕,爸爸再也不兇你了!咪咪想咬什麼都可以的!”
樊洛晨捧着臉在一旁扭成了蛆,俨然色令智昏。
“爸爸昨天給咪咪買了新玩具和新衣服,咪咪試試好不好?”
“嗚~太可愛吧~”
樊洛晨把手機一丢,立刻就在他剛抱進來的一堆東西裡翻找起來。
然後他拿過一個精心包裝的紙袋子,拆開來之後,層層疊疊的夢幻白紗露了出來。
白紗中間,還有一個漂亮的水藍色綢緞蝴蝶結。
“咪咪來試試新衣服好不好?這個顔色一定很襯咪咪。”
樊洛晨把小衣服抖開,滿眼的歡欣鼓舞。
簡楓看着他手中那條綴滿了亮片、在燈光下閃着珠光的白紗蓬蓬裙:“……”
你還記得我是公兔嗎?公兔!
見兔子沒有任何表示,樊洛晨認為它是沒有異議,于是挪到它旁邊,開始幫它打扮起來。
“咪咪上次好喜歡那條裙子呢,直播間的大家也都很喜歡,切片視頻都有幾十萬點贊啦。”
“但是上周爸爸工作惹咪咪不高興,把那條裙子也咬壞了,是爸爸不好。”
樊洛晨一邊說着,一邊輕輕地把裙子圍在兔子身上。
“這次爸爸選了好多好看的裙子。咪咪的毛更蓬松了,穿上一定更好看!”
兔子聳着鼻子,乖得像隻任人擺布的毛絨玩具。
但它的眼神非常不服氣,臉也因為生氣變得更鼓了。
樊洛晨幫兔子穿好紗裙,還小心地檢查了一遍衣服和兔身接觸的地方,生怕哪裡紮到它。
确認無誤之後,他才拿起那個蝴蝶結,小心地把綢帶整理平。
然後,系到了兔子的脖子上。
那個蝴蝶結有兔子的腦袋那麼大,惹得兔子抖了好幾次耳朵。
樊洛晨系好綢帶,突然俯身靠近了,又是弄兔子的臉頰,又是理兔子的劉海。
兔子一動不敢動,似乎連呼吸都停了。
終于,樊洛晨整理好了蝴蝶結的造型,這才滿意地直起身來。
“好啦!”
他拍了拍手,滿意地把兔子抱到全身鏡面前。
“咪咪看看!”
簡楓不情不願地朝鏡子裡看去。
他身上的毛已經完全換好了,新長出來的毛顔色和之前有些不同,雖然還是灰白相間,但脖子上的白圍脖更大了一圈。
上周有點秃的腦袋長滿了茂密的灰毛,耳毛也更長了。
動起來的時候,兩隻耳朵飛得更加歡快,像是流連在花叢中的蝴蝶。
簡楓情不自禁地往前蹦了兩步,直起身子來。
抛開别的不說,這兔樣真是挺好看的。
而樊洛晨挑的新裙子和蝴蝶結,襯得兔子仿佛動畫片裡的小公主,大人小孩看了都走不動道那種。
——如果他不是個男人、而兔子是隻公兔的話。
簡楓有些糾結地轉過身去,扭頭看自己背上那個大大的蝴蝶結。
蝴蝶結是雙層緞面,看起來簡單,實際上面料和版型都很講究,接縫更是一點都察覺不到,肯定不是批量生産的大路貨。
而身上的白紗雖然蓬松,卻一點都不硬。
随着身體的轉動,一層層紗便靈動地飄起來,珠光更是随之泛起,像是海浪一樣。
樊洛晨私下的衣服很講究,消費也不低,想來給兔子選的也都是又貴又好的。
确實好看。
……如果他不是個男人的話。
簡楓站起身來,兔爪扭捏地蹭了幾下裙子和緞帶,最後還是沒舍得扯下來。
最後他選擇了背過身去,不看鏡子——
隻要不看,就不糾結了。
樊洛晨看到兔子照了好久的鏡子,最後又小心地跑到他面前,開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