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
時檐甩着手上的水,一臉意外地望着踏進店門的曲汐。
可能是因為在外面,他并沒有再穿當時在警局的那一身制服,而是穿着寬松的針織開衫,配一條淺色牛仔褲,說不出來的青春年少。
至少光看外貌是這樣的。
時檐忍不住在内心吹了個口哨。
這開衫是綠色,淡淡的,配着曲汐好看的眉眼,正坐在椅子上燙頭發的大姨都朝他看了好幾眼,舍不得把頭扭回去。
“你這理發店……真複古啊。”環顧一周,曲汐吐出這句話。
“想不到這年代居然還有這麼破舊的……唔唔!”
早在曲汐說出“複古”兩個字的時候,時尚的眼刀就已經狠狠殺向了這位不速之客。要不是時檐動作快,捂住他的嘴帶他逃跑,時尚肯定是要上去問個清楚的。
誰叫這是時尚的心病呢,當時他老婆帶着要裝修的錢跑了,導緻他一直想要翻新的夢想也和出走的婚姻一樣不了了之,可不是往人家心窩子裡戳嘛。
“行了!幹什麼呢,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曲汐人高腿長,開衫底下是藏得很好的肌肉,要掙脫一個瘦弱的時檐簡直是輕輕松松。
街口的理發店舊址來了新租客,是一家從外邊看着挺有檔次的咖啡廳。時檐向來不愛喝這玩意兒,但這附近也沒有适合談話的地方,再往店裡瞅瞅隐約能看見放了點小甜品的櫃台,因此,他不再猶豫,捉起曲汐的手臂往裡走去。
曲汐看着玻璃窗邊落座調情的情侶,挑高了眉毛。
時檐的發色無疑是店裡最顯眼的存在。他坐在桌前,對着全是法文的菜單皺起了鼻子。
好在菜單上還有圖片。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其他的你自己點。”眼疾手快點了幾個看上去還行的甜品,時檐把菜單推給曲汐。
曲汐想要脫口而出的法語在看見時檐有些不大自在的小動作後及時刹車,也學着他在上面輕點幾下,便趕走了有幾分攀談意味的侍應生。
“現在的咖啡店搞這麼多花樣,我看這裡面也沒有法國人嘛。倒是你看起來挺有文化的樣子,不也還是不認識?”
曲汐有點後悔剛剛自己沒有裝一下。
“我還正想找你呢,結果你自己先來了。”甜點上得很快,時檐說完這句話時,精巧的白碟剛剛好落在桌面上,發出一聲輕響。
“你碰見鬼了?”
“你怎麼知道?”時檐含着叉子,依舊掩飾不了他的震驚。
“我是不是說過,你的身上有陰氣。”
“和上次一樣的陰氣嗎?”時檐的心悄無聲息提起,難道真的是……
“有點像,但不一樣。這個氣味,上次在你身上就聞到過,隻是很淡。但這次,要把你腌入味了。你和祂相處了很久?”
“也不久吧,就待了不到半個小時。”
“那就說明,他的鬼力很強。”
“是嗎?”時檐有些不相信,“但他說他不能出我家的門,不然你應該能感知到他。說起這個,你能看見鬼?”
時檐對曲汐的身份和能力都感到好奇。
他來像某個神秘組織的首領,有着不為人知的奇妙能力。
“當然,這是基本操作,不然我們怎麼抓鬼?”
“是陰陽眼嗎?”
“也可以這麼說,但是更類似一種天賦能力。我們天生就有這種能力,同時,處理這種特殊事件也是我們家族的使命。”
“還說我們店複古,我看你們這種世襲能力的老古董家族才比較複古吧……”時檐小聲吐槽。
在曲汐的眼神飛過來的時候,他忙轉換話題:“那你眼裡的世界和普通人不一樣嗎?”
時檐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服務生再次出現。曲汐垂眼抿了一口之前端上來的摩卡,沒有馬上開口。
趁着這個機會,時檐在觀察曲汐的眼睛。眸色不深,看起來很聰明?不對,正确來說是敏銳,有一種什麼事情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的感覺。
咖啡廳的黃色燈光在他眼裡的反射不再是原本的顔色,而是一種淡淡的藍。時檐不确定自己有沒有看錯。
“會有一點。”察覺到時檐在看自己,曲汐擡起頭,那種一瞬即逝的藍光在他眨眼間也迅速退卻,就像沒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