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朗動用了一切能找的關系和能使用的資源,仍舊沒在時檐失蹤的地方找到蛛絲馬迹。
在時檐的研究獲得階段性成功後,他在中央基地的重要性和初到時已不是一個等級,因此,不僅是白安朗急,中央基地的整個領導層都極大震動,下令将尋找時檐調整到最高層級。
風塵仆仆趕回基地的阿爾瑟斯還沒換下染血的外套,就得知了自己下一任長官失蹤的消息。
從R城趕回中央基地需要五天時間,向來穩妥的隊長卻在這次回程的路上多次冒進,硬生生将時間縮短到三天。可就算是搶回了兩天的時間,仍沒能在長官失蹤前将他保護好。
阿爾瑟斯在向白安朗彙報此次外出任務情況前就從基地的内部通訊中知道了這個消息,但他知道,最清楚目前情況的隻能是這個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且對于時檐過分關心的學長。
在進入白安朗辦公室前,阿爾瑟斯遇見了同樣前來彙報情況的晏秋可。
弗一見到阿爾瑟斯,晏秋可就大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領,盡管身高差了一小截,他壓抑着的憤怒卻從雙眼中贲發,和他橙紅的發色一樣鮮豔,字句幾乎是從齒尖擠出來的:
“如果小檐找不回來,你最好能證明你在R城多停留的那兩天,得到的收獲能及得上有希望結束末世的‘救世主’。”
是的,在時檐向上彙報階段性成果時,這個稱号就已經在領導層之間流傳,見過他本人的人更是把這個稱号埋在了心裡,成為一種隐而不宣的默契。
松開阿爾瑟斯的領子,晏秋可狠命在自己粗糙的工裝褲上擦着手,直到把本就粗糙的掌心都擦得通紅,才敲響白安朗的門。
“進來。”
模糊的聲音從門中傳出,晏秋可率先踏入辦公室,甚至忘記了對長官應有的禮儀,劈頭就問:“現場情況怎麼樣?”
白安朗揉撚着眉心,似是疲憊不堪,也沒心思去計較晏秋可的失禮。相反,他隐約知道這兩人對時檐的在意程度,因此,并沒有對現場情況加以隐瞞。
“失蹤地點在實驗室,窗戶破了,有血迹。初步認定,血迹屬于小檐。”
白安朗的聲音不大,在說到有血迹的時候,向來殺伐果斷的他嗓音竟有些顫抖。
“咚。”阿爾瑟斯懷裡揣着的什麼東西猝然落下,在地毯上發出悶重的聲響。
“多久了?”顧不上彎腰去撿,從得知這個消息就一言不發的阿爾瑟斯終于開口。
“不是說,是今天上午……”
“不,為抑制恐慌,我們隐瞞了小檐失蹤的真實時間。真正的失蹤時間是昨天晚上,今天上午是用了許多手段後仍未找到的迫不得已的通報。”
“有照片嗎?現場照片。”
白安朗打開一個文件夾遞給二人。
文件夾裡是幾張現場的特寫照片,着重拍攝了破裂的窗戶,地上的血迹,以及除此之外安然無恙的室内。
“盆栽,小……時研究員的盆栽也不見了。”阿爾瑟斯很快就從照片中發現了亮點。
“這也是我們推測小檐失蹤而不是……遇害的原因。”白安朗如此說道。
“無論對方是誰,他确實傷害了小檐!”晏秋可去時檐的實驗室做過幾次客,對裡面的裝潢和擺設都很熟悉,每次去的時候,時檐都穿着整整齊齊的白大褂,提前讓助手給他泡一杯他喜歡的拿鐵飲料。
此時,所有東西都好好的待在相片裡,隻有這片空間的主人消失無蹤,隻留下一灘示威般的,滿是惡意的血迹。
“此次加急将你們召回,就是為了尋找小檐,唯一要求是——不惜任何代價。”白安朗深邃的眉眼疲憊而堅定。
阿爾瑟斯此時終于意識到路上寶貝不已的東西掉落,彎腰撿起,卻沒再放進懷裡,隻是在手裡緊緊捏着。
“你們能做到嗎?”白安朗的聲音低沉而有威嚴,這也是他能迅速在中央基地站穩腳跟的法寶之一。
而這次,性格跳脫的晏秋可也未置一詞。站在下首的兩個男人,隻是緩緩擡起右手,向白安朗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
在中央基地上層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時檐終于悠悠從床上醒轉,房間空曠而幹淨,卻總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總感覺……好像遇見過同樣的情況呢。
隻不過,除了緊閉的房門,沒有任何東西阻攔他在房内自由活動。
小心翼翼地将房間探索過一遍,一無所獲的時檐終于開始嘗試弄出點聲音來引起别人的注意。
“有人在嗎?”喊了幾聲沒得到回應後,他開始拍門。
門的材料很結實,反作用力震得時檐手腕發麻。也正是這股力道,讓時檐關注到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牢牢被紗布包裹着,看不出傷口深淺,但應該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