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為何,他想起了蕭子政香香的胸肌,好像還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
不可以!
顧衡之在心裡大喊道,他可真想對這書生道:“你想得真美!蕭子政可不是誰都會抱的!”
但沒有辦法,這都隻能是顧衡之的想象。
見衆人都望着自己,為了小暴君的名聲,顧衡之假笑:“陛下對所有臣子自然一視同仁。”
嘻嘻,不嘻嘻。
顧衡之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正想再說幾句好升華主題振奮人心,就感覺寒風再次襲來。
厚重的門簾被暴力掀開,伴随着來人憤怒的話語:
“孤的心思,太傅是覺得了如指掌?!”
放眼整個東乾,誰敢這麼放肆?
隻有蕭子政了。
顧衡之心裡一個咯噔。
東乾禮律中好像有一條,便是不得妄自揣度聖上。
這罪名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下……
他怎麼就給忘了!
*
時至晌午,有一個嫁妝隊伍那麼長的馬車隊,駛進了翰林書院中,此時正值用飯時期,翰林書院的師生們卻沒有一人敢動,他們齊刷刷地跪拜在兩邊。
雪蛤羹、辣子冬筍、涮鍋牛肉、葷香滿飄的佛跳牆、黃焖魚翅、八寶豆腐、剁椒魚頭、湘南辣子鴨……
九九八十一個人,食盒裡裝着九九八十一道名菜。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整整十罐的羊肉湯,冒着騰騰的熱氣。
能弄出這麼大陣仗的人,在整個皇城也隻有蕭子政了。
從皇宮裡出來,蕭子政帶着午膳來到了翰林書院,為彰顯他對太傅的獨寵,好讓翰林書院這群沒有眼力見的人不敢再偷偷上參太傅的折子,在快到翰林書院的時候,蕭子政特地命下人們把食盒打開,十裡飄香。
莫名的自豪感充斥着蕭子政的内心——
太傅若是知道了,可不知道會怎麼誇他吧。
他蕭子政,果真是太傅最為得意的門生。
蕭·最強門生(自封)·子政來到禮院,他剛到門口,就聽到有學生問道:
“他日若我等有了顧太傅這樣的成就,是否也能享得此等殊榮?”
蕭子政停下了腳步,他沒有忙着進去,而是等着顧衡之的回答。
蕭子政本以為會聽到顧衡之對他的誇獎,卻沒想到顧衡之一句“一視同仁”,把他先前的關心,貶為了人人都能得到的獎賞。
蕭子政當然生氣了,他沒想到顧衡之把這段師生情誼看得如此淺薄。
……
傳說中的暴君,東乾之主莅臨翰林書院,小小禮院内,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當然,除了顧衡之。
倒不是顧衡之故意獨立特行。
理由很簡單——
就,他忘了。
沒錯,顧衡之被蕭子政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再加上周遭人行禮的速度實在太快,閃電似的就跪下來了,根本沒跟顧衡之商量。
等他們跪下去的時候,顧衡之慢了半拍,就被蕭子政直勾勾地盯着。
這下子顧衡之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别提多煎熬了。
發覺顧太傅竟然沒有行禮貌,衆人的心也是猛得一跳——
就算再怎麼獨得陛下恩寵,若是不行禮,豈不是會被陰晴不定的陛下拉下去用東乾七十二酷刑?
顧太傅今日是怎麼了?
衆人滿頭大汗。
顧衡之也是。
“陛下怎麼來了。”顧衡之若無其事地微笑着,抱着蕭子政的披風。
蕭子政心裡的怒火本來都要燒到腦子了,可瞅見顧衡之把自己的披風那麼寶貝,火苗一下子就熄滅了。
不過,蕭子政仍舊在生氣,所以他并沒有馬上回答顧衡之。
“起來吧。”蕭子政淡淡地說道。
衆人誠惶誠恐地站了起來,不少不守規矩的學生們的目光往蕭子政那邊瞟。
他們這才注意到今日的陛下竟然穿了件月牙白色的披風,而且那披風竟跟顧太傅的衣服極其适合,就好像蕭陛下身上的那件披風本應該就是顧太傅的一樣。
難不成,陛下和太傅互換了披風?!
學生們心裡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