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暴君現在在幹嘛呢?
顧衡之忍不住想。
看向脖子間的玉哨,顧衡之忍不住吹了吹。
诶,沒聲兒?
顧衡之有些錯愕。
完了,不會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糾結的時候把小暴君給的禮物壓壞了吧。
顧衡之不死心地又吹了幾下,還是沒有聲響。
顧衡之吹得嘴都麻木了,那玲珑剔透的玉哨仍舊沒有聲兒。
完蛋,要是小暴君明天讓他演示一下吹哨,他豈不是隻能裝死?
怕玉哨真被自己壓壞了,顧衡之着急地想要把哨子從脖子上解下來檢查檢查,但他往後一摸,這才發現小暴君把紅繩打成了死結,也就是說,除非把紅繩用剪子剪開,要麼把顧衡之頭砍掉,不然,根本沒有辦法把玉哨取下來。
這不知輕重的小暴君,寄披風的時候差點勒死他,現在寄紅繩,把他綁得死死的,也不考慮一下沐浴的時候該怎麼辦。
顧衡之掙紮了一會兒,最後又輕輕吹了吹哨子。
仍舊沒有聲音隻不過——
“咚咚。”
突如其來的聲響雖然很輕,就像是在一片寂靜中格外明顯,像是從外頭傳來的。
顧衡之的動作一頓。
大半夜這聲響,怪吓人的。
“咚咚咚咚。”
敲擊聲并沒有停。
難不成是刺客?
顧衡之面露警惕,他掐了邪惡毛絨球一把,總算把系統抖醒來了。
【怎麼了宿主?天亮了?】系統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
“你這個年紀怎麼睡得着的?”顧衡之在腦海中跟系統交流,他怕是刺客,但身邊又沒什麼防身的東西,隻好握緊了蕭子政送的匕首。
“系統,要不你先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顧衡之謹慎地一點點挪到聲源處——
是在窗外,但卻沒有人影。
“去把!玩具系統!為了玩具帝國!”顧衡之心道,一個用力就把毛絨球丢到了窗棂上。
“啪叽。”系統撞到了窗戶紙上,看在顧衡之說為了“玩具帝國”的份兒上,它伸出觸角,憋住了肚子上的肥肉從窗框縫隙擠了出去。
窗框縫隙那麼大,難怪冷得要死。
顧衡之額頭上冷汗直冒,他聚精會神地盯着窗戶,隻等一有異動就拔出匕首大喊救命。
【叽!】系統的慘叫在顧衡之腦海中回旋。
“怎麼了!”顧衡之快步走到窗戶前。
【救命啊!宿主,有人要殺統啊!是隻鳥,還是秃頭鳥!它要吃我!宿主!】系統的慘叫吵得顧衡之腦子疼。
見不是刺客,顧衡之飛速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
窗沿上站着一隻削瘦的鳥,頭上光秃秃的,身上的羽毛是全黑的,但那黑又并不是黑夜的黑,顔色有點像小暴君的衣服,黑中透着一點金色的光澤。它的腳上綁着一個小信筒,明明長得一點都不像信鴿。
那鳥見顧衡之開窗了,蹦了幾下就跳到房間裡了,隻是進來的時候,還不忘狠狠地啄了幾下系統,估計以為系統是蒲公英種子可以吃。
“诶诶!别啄了,别啄了!”系統滾來滾去,試圖躲開那鳥的長喙。
“好了好了。”顧衡之把系統拎了起來,重新放回袖口裡。
見玩具沒了,那鳥卻也沒有走,它蹦蹦跳跳地來到了顧衡之的書桌旁,随後轉頭看着顧衡之。
顧衡之腦中靈光一閃,忽然就明白了——
“你就是玉哨召喚過來的信鴿?”
意識到這是蕭子政的鳥,也就是顧衡之的鳥,顧衡之也就不打算把那鳥趕出去了,他趕緊關上窗,來到書案邊。
信鴿啄了啄毛筆的筆杆,像是示意顧衡之快寫信。
既然小信鴿都被召喚過來了,顧衡之也不能辜負信鴿的勤勞,他用剪刀剪下了自己袖子上的一小節。
“陛下可安睡?”顧衡之寫着寫着左手一痛,牽動右手都跟着一抖。
不過顧衡之并沒有在意,因為給蕭子政寫信這件事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繼續寫着。
寫完信,看着信鴿逐漸飛遠,再看看斷了的衣袖,顧衡之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真是的,誰家師生大半夜寫信交流啊,這等場面,怕是隻有電視劇裡男女主私會才有的場面。在這本書裡,就是蕭子恪和齊書寶才會有的暧昧行為。
希望小暴君睡了。
顧衡之默默祈禱。
顧衡之的願望落空了,蕭子政沒有睡。
偌大的蒼龍殿燈火通明,龍床上的一個身影正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明明寒風呼嘯,床上的人卻未着寸縷,他的喉嚨間洩露出會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抱着一件白絨面的披風,不知道在蹭些什麼。
肩膀上的花顔色變得鮮豔起來,已經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