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鹜秋見謝将離肩上除了幾點不正常的紅痕外,并無一點其他的痕迹,他的飛刀注入過法力,謝将離的肩膀應當快斷了才對。
他上前一步,整個人都晃出了殘影,才躲過徐空青的攔截。
徐鹜秋眼疾手快,一手捏在謝将離的左肩,故意尋着關節連接處,死死按下去。
“滴滴,警告!警告!他身上心魔氣好重!”
謝将離擡眸,神色自若,調笑道:“徐鹜秋啊,我名花有主了。”
他疼得腦袋一片空白,已經無暇顧忌系統,故作随意揮開肩膀上的手,假裝怕冷又把被子拉起來蓋住自己。
徐鹜秋難以置信還想再看,身旁的徐空青猝然伸手擋住:“既然已經看過了,就請回吧。”
“你們……”
“師兄走吧走吧,我就說了他們在那啥吧!你還不知道他倆的關系嗎。”
殷無極看起來比光着身子的謝将離更害羞,都有些不敢看他們,又拉又拽帶着徐鹜秋走了。
徐鹜秋走時一步三回頭,似乎是不滿沒找到殺他的理由。
謝将離看着依依不舍的徐鹜秋,從床上站起來,道:“這位師弟還不走,難道是想看全身?”
他兩隻手抓着被子,準備下一步動作時,徐鹜秋立刻轉開了頭,罵道:“不知廉恥。”
謝将離見人都走了,才丢了被子,徐空青晚了一步沒來得及阻止謝将離,他聲音有些倉惶,道:“師兄!”
謝将離回頭,道:“你以為我光着呢?”
徐空青捂着臉,扭開身子,道:“穿上吧。”
“哎,你倒是睜開眼睛看看啊。”
謝将離皺眉走到徐空青面前,三百年前不是和這副身體睡過嗎,為什麼現在反而變得純情了?
他嘴角下壓,癟嘴道:“在你們眼裡我真那麼下流嗎?”
徐空青聞言,有些膽戰心驚地睜開眼,謝将離并不是□□,隻是脫了兩隻衣袖而已,其他布料都堆在細窄的腰際。
謝将離纖細的腰肢一覽無餘,呼吸間牽起腹部的肌肉,勾勒出極緻的身體曲線。
腰側的衣服有些重,墜着腰帶往下滑落。
徐空青伸手抓住衣服,無意觸摸到皮膚時,才摸到謝将離因為疼痛浮出的一層薄汗。
“對不起。”
謝将離的腰突然被握住,他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又被徐空青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搞懵了。
“啊?什麼?”
謝将離低頭,迎上徐空青的眼眸,好像淹沒在海水裡。
他故作鎮定,推開徐空青的手,開玩笑道:“你知道這倆紅痕,我躲被子裡掐多久嘛,你的法術掩蓋的太好了,别人反而不會信呢。”
徐空青才想起來收了法術,屏障消失的那一刻,謝将離的半個肩膀,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
謝将離看不見,隻能看到流到腹部的血液,自顧自道:“徐鹜秋力氣可真大,生怕我死不了。”
他咬牙從床的另一側,摸出紗布止血,徐空青從謝将離手中拿過紗布,為他處理傷口。
那一晚,徐空青卻不肯再說一句話,隻是看着昏睡過去的謝将離發呆。
那道傷口難以愈合,謝将離表面上故作堅強,實際上疼得發慌。
他就算昏死過去,也沒睡得安穩,夜裡反複做着噩夢。
像鬼壓床一樣,掙紮不開,夢裡他躺在泥濘的水窪裡,臉上泥漿混合着血液,散發着一股難聞的腥臭。
耳邊雨聲大過雷聲,一道道白黃的利劍朝着他刺來,他想翻身躲開,手指向下抓了一把爛泥,徒勞地做着無用功。
“你們殺錯人了!”
他的嘴被封印了一般,張口就湧進一口泥水,混沌的看不出天色的幻境裡,謝将離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疼還是死了。
他陡然睜眼,發現自己仍是在玄風堂,才松了一口氣。
那應該是大師兄的前世。
謝将離歪頭,見徐空青坐在床頭閉着眼睛,一隻手搭在他受傷的肩膀處,冰涼的氣息一刻不停地往他體内注入,舒緩着他的疼痛。
他隻是轉頭,就驚醒了徐空青。
徐空青守了一夜,聲音些許暗啞,問道:“好些了嗎?”
謝将離試着活動了一下肩膀,還是有些疼。
他搖頭,又道:“徐鹜秋嫌疑很大。”
謝将離昨夜疼的恍惚,懵了一刻才想起來,系統說徐鹜秋身上,沾滿了心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