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氣反複無常,雨水多,一下就是整天,昨天還是晴的,今天就下起了雨,溫度也是迅速下降。
阮際白穿了件牛仔外套,還是大學時買的,照照鏡子,都出來打工的人了,看起來還是副學生氣。
白雲雲瞅瞅自己的行李,提議體檢後去買幾件衣服。
雨密密麻麻地打在傘上,發出啪啪的聲響。
阮際白這把傘較小,好在兩個人都比較瘦,今天兩人起的比較晚,所以打了個車去醫院。
醫院是與廠區合作的,她們不用等到下午拿報告。
醫院的病人比較多,可能因為最近的天氣,拿感冒藥的人排起長長的隊。
阮際白和白雲雲通過詢問護士,去一個醫生那裡拿了流程表,就五個項目:外科檢查、心電圖、血常規、乙肝檢查、胸透。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阮際白看着流程表上打滿了勾,才松了一口氣。
路過拿藥的窗口時,白雲雲叫了聲:“安主管!”
安子聞剛好拿完了藥,聞聲朝這邊走來。
阮際白一怔,心裡泛起嘀咕。
“安主管!你也在這兒啊,我們在這兒體檢。”白雲雲先開口道。
“嗯,感冒了,來拿點藥。”
聲音啞啞的,語氣平淡。
安子聞沒有化妝,臉色瞧上去顯得憔悴,穿着寬松的黑色外套,不知為何,有點弱柳扶風之勢。
阮際白想象不出,白雲雲說她在廠裡面大家都怕她,很有威嚴這些。
可能第一次是在社區,穿得比較随意很有生活氣息,第二次她跟朋友搭話,顯得耐心溫柔,第三次則是生病的緣故,整個人看起很柔和。
說完,她便低着頭在包裡翻些什麼,長卷發在白皙的肩頸處顯得有些淩亂。
“啊,那安主管注意自己的身體。”白雲雲自顧說,沒注意到身旁的阮際白身體有點僵。
阮際白細想了下,咬咬牙,頗有一番小學生沒完成暑假作業,開學見班主任的氣勢,小聲道:“安主管,上次的事還是謝謝你了。”
安子聞找到了一個口罩,撕開了透明的包裝戴在了臉上,隻露出雙漂亮的眼睛。
長長的睫毛下,眼底不染任何情緒,或許也是看不出。
“不用,我倒不算幫上了什麼忙,進廠這些主要還是靠得你自己,日後怎麼樣,也還是要靠你自己。”
幾句話,把她自己撇的幹幹淨淨,聽不出她的客套,語氣有點冷。
阮際白不明白,當時面試怎麼樣她自己心裡還是清楚的。安子聞這樣說,她不好開口再說其它,隻能眼皮一壓,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安子聞沒說話,裹緊了身上的外套,朝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在人流中,那抹黑色倒顯得突出,漸漸消失……看起來,有點孤單。
阮際白看着遠處,呼了口氣:“還真是高冷……”
“我們去先去吃飯,然後去買衣服?”白雲雲挽過阮際白的手臂問她。
“好。”
飯館,在等菜的期間,阮際白問出了她許久的疑惑:“雲雲,你跟安主管是什麼關系呀?”
“關系?”白雲雲一臉悲傷:“如果真說關系的話,那大概是債主吧。”
“債主?”阮際白一臉驚訝,不過立刻想起上次借錢那事:“你上次借了她多少錢?”
“不是,那隻是一部分。跟你說,安主管可精了,以前我隻是一隻流浪貓時過得多自在呀,除了偶爾被那三姐妹追殺……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一次意外,那三姐妹圍堵我時被安主管瞧見了,安主管也是好心替我解圍,後來她就跟我說了許多,讓我不禁萌發了打工掙錢的想法……再後來你就知道了。”
白雲雲越想越氣,猛拍桌子,店裡人紛紛轉頭,阮際白不好思的說抱歉,在白雲雲看不見的視線指指她的腦袋,讓大家不要理她。
白雲雲情緒上來,沒注意她的動作:“你知道嘛,我跟她簽了一個合同的,我前面三個月是沒有工資的,而且以後的每個月的工資還要劃分一部分給她。”
“啊?”
“當初面試時她們就這麼跟我說的,因為我這種一直流浪的貓咪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與人類共同工作極可能暴露,公司是面臨風險招收的,而安子聞就當了那個擔保人,所以應該給她一部分資金。”
怪不得。
阮際白想明白了,怪不得白雲雲有那張卡,而且什麼東西沒有就去找安子聞要,原來如此。
可為什麼,自己沒有簽那個合同呢?
話說回來,抛開那些,這不是間接性pua嘛,可憐單純的小白貓,剛出社會還不懂人間險惡。
一下子就着了别人的道。
白雲雲欲哭無淚,還假裝抽抽鼻子,一副可憐樣:“所以,往後的日子裡……”
阮際白主動拍拍她的肩,一臉我懂,我真的懂的表情。
“姐妹呀!你真是我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