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聽見背後窸窸窣窣的聲響,回頭就對上一雙風情萬種的眼睛。
視線下滑,紫的紅的一片,特别是那雙白細的手腕,紫得發烏,而罪魁禍首正被她拿着把玩。
顧珩打完了字,走過去面無表情的把防曬衣披在了她的肩上,厲聲道:“穿好。”
“你昨晚說話可是這種語氣哦~”俞洺隻笑,笑裡藏着冷意。
她俞大小姐可不是讓人呵斥長大的。
顧珩想到昨晚臉就發燙,真如她所說,膽子真大,内心又很感歎,很少有人與自己那麼搭那麼默契。
反正日子還長,找一個雙方都很滿意的人是很難的,語氣不由的放柔和:“省得讓她們看見,穿好,好麼?”
中午十二點多就到了地方,大家草草吃過午飯,帶頭的人就開始實施捕撈計劃。
顧珩她們拖出一大個行李箱,裡面各種藥水試管,還有些精密的小儀器。
阮際白好奇的看着,但不能靠得太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帶頭的黑人大聲吆喝,一聲令下,大家就開始收網。
一步一步倒退借力,漁網越來越長,海水灑滿了一地,又過了十分鐘左右,魚才冒了頭,越來越多,活蹦亂跳的。
一個女生戴好了橡膠手套,随機從小魚堆裡抽出幾條,阮際白看她露出了淺粉色的貓鼻子,鼻翼動了動。另外幾人重複着她的動作,提取魚液,刮幾片魚鱗……過程繁雜。
顧珩和安子聞就在一邊觀察,然後手速很快的填寫資料。
天色晚了下來,海上的黃昏是極美的,玫粉的晚霞與深藍的海交相輝映,還有喜歡的人,晚風輕撫她的臉,發絲在她的脖頸處亂掃。
阮際白壓下被風吹得亂動的裙擺,蹲坐在安子聞的身邊,情不自禁的想伸手替她别過臉頰上的頭發。
“風把你的頭發吹亂了,我替你别到耳後去。”阮際白說的誠懇,神色透着認真。
安子聞頭都沒擡,很小聲的說了個好。
阮際白的手指碰到了她的耳尖,像觸電般的酥麻感傳來,忍着不适别好了頭發。
“謝謝。”
“不客氣的,安主管。”
阮際白垂頭低笑,安子聞剛好打完最後一個字,擡頭看見就是她溫和的樣子。
“怎麼樣?這段時間學到了什麼麼?”安子聞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起身走到了她的旁邊。
“嗯,收益良多。雖然我在這個過程中沒出什麼力,也沒能幫上什麼忙,但我發現了人際往來和商業上的交流學術的魅力。以及……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一定要細心和有耐心,還有……記得現在所做的每件事情都要為了未來撒好網,步步留意,廣交人脈……”
阮際白完全沒想到安子聞會問她這些問題,說她這幾天學會了什麼,她倒是認真仔細端查了每個人的行為處事,面對突發情況的應對。
可真的學會了什麼,她說不上來,隻得亂答一通。
安子聞笑而不語,最後隻說:“道路且長,慢慢來吧。”
聽起來像是慰藉,又像是勸勉。
前面有一個特别小的島嶼,因離魚源飼養地離得很近,就被人們租了下來紮營,建了個好幾個很小的木屋用做落腳點。
裡面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批人來輪守,這年代,海洋大盜是時常存在的,他們自由于海間,強行收取過海的費用。
因行蹤隐蔽,無法追蹤,加上她們掠取的錢财數額較小,也并未傷及人們的性命,換個說法,人雖沒死,但精神狀态卻不行了,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
回來的人瘋瘋癫癫的,海警從她們的口頭上也問不出所以然。
後來,政府的投入完全超過人們的損失,隻要沒大事發生,出警的次數就少了。
阮際白在一旁聽着,心裡慶幸這次是幸運的,她們并沒有遇見。
房間有限,大家就窩在了一起,反正就隻待得上一晚。
安子聞提出她守夜,大家先睡,黛可青心大,一會兒就縮在角落睡着了。
阮際白明白安子聞的意思,工廠魚源被搶,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魚源,高價交易,眼紅的人自然不少。
她們此次出行,不僅是為了确定魚源地和魚的品質,更是為了和當地建立新的友誼,建立起長久的商業鍊條,為工廠以後的發展作打算。
這次出行已經花費了四天的時間了,不知道廠裡的儲貨還能堅持多久,現在隻有趕快建立新的魚源詳細資料,确定好魚的品質,然後檢測得到魚肉質量的證明報告,得到上面買家的認可。
這樣一來,工廠就可以加快運作了:打撈、運貨和生産。
阮際白偷偷看她,眉眼間的疲憊感暴露無遺,不由得……想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