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那人一來,其她人就畢恭畢敬的退到了她的身後,一瞧身份就一定不簡單。
突然,阮際白想到了什麼,她的手向帆布包裡面摸去,直到指尖觸碰到了一個硬物件。
圓溜順滑。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
阮際白大膽對上阕沈音的視線,空氣仿佛都不流通了,結起了冰碴,凍得人打個寒顫。
“這位小姐,我可以跟你私聊一會兒麼?”
她這話一出,瞬間就熱開了鍋。
大家紛紛看向她,覺得這女的是不是有毛病竟然主動跑去賊窩,嫌命太長了麼?
阕沈音聞聲投來了打量的目光,颔首道:“可以。”她輕瞥了安子聞一眼,“隻能你一個人。”
音量不大,但阮際白和安子聞都聽見了,下面的手下會意,劃着木船朝她們過來。安子聞不明白阮際白的意思,連忙抓住了她。
“阮際白,你什麼意思?”
阮際白反握住她的手,随即又放下,“安主管,我會沒事的,我有辦法拿回合同。”
按照俞汐的說法,隻要有這顆珍珠,遇見同族的人必定就會幫忙,隻是不知道作為海盜的人魚會不會認。倘若不認,甚至因此惱怒她,那該如何?未知的風險還是挺大的,一半的一半。
“你……”安子聞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一個字,她不能去阻止别人的每一個決定,況且剛才聯系了廠主,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而看着阮際白的意思,她是想要獨自前去談判,為自己也是為公司,沒有一個人該在溫室裡長大,是該磨練意志與膽量了。
“等我,安主管。”阮際白朝她笑笑,便不會回頭直接踏上了木船上,然後登上了那艘海盜船。
反正,總比讓安主管活生生送出去一隻眼睛要強些吧。
阕沈音退回到了船内,解昀如釋重負,呼吸都變得順暢。
她大聲宣布道:“此次活動結束,歡迎大家下次參加哦。”
安子聞隻能在下面幹着急,她多交了一倍錢,讓船夫等會兒。
她拿出黑色的小盒子,這是廠裡獨有的通信設備,上面顯示廠裡的船就在附近。
先等等看。
房内的燈光很是明亮,讓阮際白不怎麼适應,感覺像是暴露出來找不到隐藏地兒的獵物,氛圍莫名壓抑。不遠處的窗戶大開,海風吹得簾子四處橫飛,發出陣陣聲響像是打在了人的身上。
“你好,我的名字叫阮際白,不知道這位小姐怎麼稱呼?”阮際白站了起來,禮貌性向她伸手。
“阕沈音。”
她并沒有回握。
阮際白尬笑着把手伸回,點點頭坐回了椅子上,抓緊了身上的帆布袋,顯得拘謹。
“阕小姐,因我們的保管不當,所以不小心弄丢了這份合同,也感謝阕小姐您們能夠得到。但也是有緣,我們陰差陽錯之間來到了這兒,還碰上了這次活動。這份合同不僅對于我們而言很重要,還對于整個公司、成千上萬的員工都息息相關……”
“對于你們廠主呢?”
阕沈音喝了口茶水,打斷了阮際白的話,看來她不喜歡搞同情這個方式。
她最在乎的,不過是她們的廠主罷了。
“整個公司都是廠主建立的,這些都是廠主的一片心血,肯定會對她有極大的影響……”
阮際白吐字清晰,捏着帆布袋捏得更用力了些,她從進來就開始觀察阕沈音的神情,發現她好像都沒什麼表情情緒,可又主動提起了廠主,難不成她跟廠主認識?
阮際白心想:手裡的珍珠該不該交出來,還是順水推舟,把廠主推出來打交情牌,但不知道交情怎麼樣,是否能夠到直接退還合同的分上。
“是麼?”阕沈音輕笑一聲,白如紙的臉頰上竟多出一絲血色。
倘若房間裡有其她人,一定會瞪目咋舌。
這個老家夥會笑!
落在阮際白眼裡,成了實打實的安慰,她笑就代表着兩人的關系肯定不一般。
“當然,廠主為了這個公司盡心盡力,她每天都是來得最早離開的最晚,簡直是我輩勞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幾乎都守在崗位上,不是在處理事情就是處理事情的路上,好幾次,我都差點看見她昏倒在工作的路上……”
“是麼?”阕沈音眉頭皺起,“工作固然重要,但是身體也一樣的,不過……我記得她可不是什麼工作狂。”
那時她提出建立工廠,阕沈音隻當作笑話聽聽,後來如她預料的一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那你應該與廠主好久沒有聯系了吧?”
阮際白嘗試着套話,看能不能獲取有用的信息。
阕沈音不出聲了,變成了冷冰冰的模樣,看不出情緒。
在阮際白看來,她算是默認了,而且,她還十分關注廠主。
“公司剛開始那幾年,廠主的心思的确花的不多,但最近幾年,想必你聽說過寵樂工廠的發展局勢吧,可謂蒸蒸日上,這裡面所有的一切都與廠主脫不了關系。現在,廠主是真的很盡心盡力的在為公司發展做打算,比如這次我們前來這片海域就是為了公司的未來發展。廠主的辛勤程度,她恨不得自己有四條手臂,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
阮際白說的時候自己也很心虛,那個所謂的廠主,她來幾個月了都沒見到過,更别說她勤勤懇懇了。
某勤快的廠主現在正賴在屋裡睡着懶覺,突然被自己打個噴嚏給吵醒了。
“誰在背後蛐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