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呀,這麼簡單的數學問題。”
“錯了,等于王。”黑貓警惕的從她身上跳了下去,滿眼都是打量,這人長相變化不大,味道也沒怎麼變啊。
阮際白遲鈍了幾秒,她在腦子裡快速過了遍剛剛的問題,“對哦,是王,腦筋急轉彎嘛。”
黑貓低頭在阮際白的腳踝處蹭了一下:“看來她們說你出車禍失憶是真的了……”
它重新跳回到了她的腿上,又說:“這個腦筋急轉彎還是你告訴我的。”
阮際白沒理解到她說的什麼意思,就順到她下面的話回答:“我告訴你的?什麼時候啊……”
黑貓往她身上縮了縮,“你小時候啊,好幾年前了呢。”
“什麼意思,你說我見過你?”阮際白對它完全沒有印象,自己見過白的黃的花的貓,就是很少看見一隻純黑的貓,按理來說見過是有印象的啊。
她懷裡響起了慵懶的調調:“當時我還小呢,當然你也是個小屁孩,我倆常跟着那人的屁股後面轉。”
它說的越多,阮際白就越迷糊:“什麼啊,我不懂。”
“我自打出生起就沒了家人,後來就遇見了你,你又喜歡那人,還特愛成天圍着人家轉悠。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人釣魚可厲害了,小的魚它給我吃,大的魚就會給你吃……”黑貓陷入了回憶中,眼睛都半阖着,“她烤魚還挺厲害的,很香,皮烤的焦脆,我到現在還沒見過比她烤的更好的了……”
阮際白手下動作不停,她不敢相信眼前這貓說的是真是假:“你說的我都不記得了,不過,你口中的那人,她到底是誰?”
話落音,她感覺到眼前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亮的刺眼,可自己抓不住,頭都開始脹痛。
“這個要問你啊,我跟她交集又不多,就每次趁着她釣魚的時候就出現。”
阮際白知道自己出車禍失去了部分記憶,但奶奶說失去了就失去了,所謂有失必有得,說不準哪天就來福報了呢。
她見奶奶這麼說,自己就懶的深究了,而且失去的隻是部分記憶,又不是全忘沒了,反正無關緊要吧?
黑貓哎了聲,繼續道:“我知道真不多,畢竟我還小,就是讨生活這些跟你們接觸的,對那人我就隻記得你喜歡跟在她的身後喊她姐姐,我跟着你們,她魚烤的很好,釣魚技術也不賴……後來……”
“後來怎麼了?”
“那人好像走了。”黑貓想了想,語氣肯定道:“沒錯,她就是走了,你當時哭的很厲害。”
阮際白身體抖了抖,腿都發麻了:“我記不得了,那你呢?”
“你又聽不懂我喵什麼,這個鎮子那麼無聊,釣魚的人都走了,我就想出去闖闖。沒想到啊,外面的世界也很無聊呢,最後我就回來啦,沒想到我才剛回來幾天,今天我們就碰面了。”黑貓說的發出了呼噜呼噜的舒服聲,借此表現心情的愉悅。
“對了,那時你聽不懂我說話,現在怎麼聽的懂了?”
現在換成阮際白懵逼了,她苦澀一笑:“可能出個車禍把腦子給撞通了吧。”
刹那間,鼻尖飄來了香味兒,鞭炮聲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阮際白趕緊捂住了耳朵,黑貓就縮進了她的羽絨服裡。
幾分鐘後,耳根回歸清靜,天地都靜了下來。
上面人一聲吆喝:“開飯了哦——”
“那你知道我家住那兒吧,記得來找我玩,我現在要去吃飯了。”阮際白把它放回地面,急匆匆的往上面跑去。
黑貓平靜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低頭舔了舔爪:“喵嗚~”
——
晚上,阮際白又做夢了。
夢裡眼前似乎被蒙上了一層薄紗,什麼事物看起來都像是挂上了層白霧。
“姐姐,姐姐……等等我!”
那是我?
小時候的我?
阮際白想要靠近些,卻被一道力無形的撞回,她隻能這麼看着眼前的畫面。
那個人……應該是黑貓口中的那個人,阮際白眨了眨眼,還是看不清,尤其是她的臉,跟打了馬賽克一樣。
“我就去池塘那附近看魚,小孩子别跟着過來。”女人身上背着黑色大包,這點倒是跟她平常的碎片撞了起來。
“還有你,小不點也别來,免得落到池塘裡喂魚。”
阮際白看去,是一隻炸毛的小黑貓,還不斷發出小奶音。
年幼的阮際白走過去将它抱在懷中,小聲哀求道:“我會保護好她的,不會讓她被魚吃了,還有,我肯定站在你的後面,姐姐,你就讓我去嘛,去嘛……好不好?”
女人沒出聲,算作默認了她的行為,她轉身就往前走,步子跨的大。小阮際白穿着明黃色的碎花裙,笑着跟了上去。
遠處是日落西頭,即将隐沒山林之間,而這青綠稻田的埂坡上,兩人一貓的影子被無限拉長,漸漸藏于夜色之中。
“姐姐!”阮際白朝前喊了聲,那人就放慢了腳步,等着阮際白走近。
“你跟緊些,記得站在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