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狸捂住胸口，時間過得太久了，自己早已經忘掉了那份悸動。

這下輪到李箐一臉吃驚，隻出現幾秒，她就恢複了表情，“那你今天還出現在廠門口？”

花狸笑了，得意挑眉，無聲說了句：管你屁事兒。

……

車上，林咚有些坐立不安，時不時去揉揉自己的耳垂。

林楸專注開着車，但也被她的小動作所吸引，用餘光掃了幾眼，那小巧的耳垂紅得幾乎可以滴血。

林楸今天心情不錯，放了幾首平常喜歡的歌。

她上午收到了那人的消息，本來不想看，可連發了數條，又想起兩家交往甚好，就隻想拿着手機給花狸發去自己很忙。

可是，那界面上的消息很長很長，深深吸引了她的目光，不得不看下去。

［林楸，好久沒給你發過消息了，記得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呢，于你而言大概是半年前，于我恍如昨天。我喜歡你，你一直都知道，但你知道我這個人的，凡是喜歡上了就會較真，這麼一喜歡就不小心喜歡了好多年。

……

那時我們幾個關系真好啊，你笑起來真好看。你不喜歡梳兩個麻花辮，阿姨她們總喜歡給你紮，前腳紮好下一步就拆掉。你真厲害，爬樹對你來說是那麼輕松，我隻能坐在樹下望着你拆掉辮子，頭發像是故意燙過一樣，伴着風而動，我看得癡迷，心髒跳得好快，那是十七歲的林楸，你就在上面喊着我們的名字，忽地笑起。但是，我知道你的目光永遠都不會屬于我，連餘光都沒有。以此，我想通了，對你在此說句抱歉，以前我好像鑽進死胡同，怎麼走都走不出去，現在我出來了，我也明白了……希望以後你能找到所喜歡的人。］

林楸看完，心裡像是松懈一般，真摯回複：［謝謝，希望你也是。］

她們小時候可以說是一起長大，同玩的小夥伴有好幾個，花狸便是其中一個。

在林楸記憶裡，花狸總是靠邊站，一起走路都是在尾巴邊，那時自己對她的注意力并不多。

直到後面上了高三分班，重新換了教室，林楸看着新來的同桌才緩緩想起她就是童年時期的玩伴。

因為認識，加上高三壓力本來就大，即使她們就讀特殊專門設定的學校，考試壓力也并不會以此減小。

她們的關系就更加密切了，林楸會拿着筆勾重點教她，自己沒那麼多耐心，心裡常叫苦這人老走神，不用心，笨笨的。

花狸隻會啊一聲，若有所思點點頭，然後看着書上的知識點，揚唇笑起說：“林楸，你真厲害，我懂了。”

林楸看破不說破，“懂了就好。”

畢業晚會，那天林楸買了奶茶準備給林咚送去，因為這人居然當了臨時的組長，負責裝飾教室沒時間去拿，林咚說這些美死了，說老師同學們器重自己。

林楸很想毒舌說句，那是看你老實好欺負，這個時間段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去告别送禮物，隻有她還留在教室吹氣球。

隻是路到中途，她碰上了自己的同桌花狸，本就明豔的長相，今天她特意化了妝，換掉老式的校服，穿了紅色短款禮服，整個看起來與平常反差太大，林楸差點沒認不出來。

“花狸，有事麼？我要去給咚咚送奶茶。”林楸說。

“有……有事兒。”花狸挪動着腳步，“林楸，我可以耽誤你一會兒嗎？”

林楸看了眼手上的奶茶，估摸了下時間，随即點了點頭。

天台上，花狸表現得局促不安，她臉上绯紅，不太敢看林楸。

“你有話就說。”林楸見這人把自己喊到天台喂蚊子，心裡有了煩意。

花狸捏着裙角，她擡起頭與她正視，下秒臉更紅了看去别處。

“林……林楸，我，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好，你說。”林楸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被她磨沒了。

“林楸，我喜歡你。”

……

一陣無聲，花狸頓時紅了眼眶，她擡頭看去，“可以試着當我的女朋友麼？”

十八歲的林楸穿着校服，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而解開了最頂端的紐扣，露出修長的脖頸，明明紮着高馬尾卻一點都不乖巧，她的長相和氣質根本不與乖乖女沾邊。

“不可以。”林楸拒絕得很果斷。

花狸張嘴說不了一句話，她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要奪眶而出，見她要走，沖她喊道：“是因為你不喜歡女人？”

林楸背影頓住，久而傳來：“不是，我反而喜歡女人。”

“那你……”為什麼不嘗試着跟我交往呢？這句話花狸沒說出口。

對面傳來，“我喜歡她，但我又不能喜歡她。”

好矛盾的話語，花狸不解，她想，這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還有希望？

隻見對面又道：“走了，我去給咚咚送奶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