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要不要喊林楸調調溫度，免得感冒了，誰知林楸開口：“李箐麼？你是打算去約會麼？你們在一起了？”

一連三個問題抛出，她的語氣夾了不滿，好像還有一絲不安，但被林楸完美壓制住，顯得更加有種逼迫感，林咚面對她的話愣神，又有點惱怒。

這是林楸？反常。

“呵……”

就在她發愣之際，擡起頭時，林楸眼裡情緒剛好隐去，她放下了手上的東西，那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讓林咚喉嚨一澀。

“我還以為你們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你覺得我們是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嗎？”林咚難以接受林楸嘴裡說這句話，憑什麼她覺得這是個玩笑。

她難道看不出自己認真抉擇的樣子？

林楸眸光加深，“李箐，她太輕浮了，而且濫情交友，不管是行為作風，還是……”

“你憑什麼這麼說！”林咚腦子亂得很，覺得自己變得莫名其妙的，一不小心語氣都重了，但她知道林楸一直都不喜歡李箐，甚至有點讨厭。

很明顯，不過李箐是自己在這裡的唯一的知心好友，是無數次被林楸傷了之後所能夠找到的唯一慰藉，她不應該說。

“我走了。”林咚落下這句話後轉身離開。

夕陽橘紅的霞光褪去，天際轉而獻上一抹黑，逐漸變深、拉開。

林楸回來先洗了個澡，之後就坐在陽台這兒。她沒有心思去處理任何事情，一點胃口都沒有，連晚飯都沒吃。

她所能做的就是放空大腦，讓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周圍太安靜了，林楸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以及加重的呼吸聲。

她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有些錯可以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而有些，是你開了口那便會追悔莫及，最終一無所有。但，正因為開不了口，就隻能任由這份情緒、心思亂竄。

林楸越想越煩躁，本來修剪整齊的指甲，卻在手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外面各類高樓點起燈光，星星點點，仿若星辰的墜落人間。

屋裡沒有開燈，她聽覺靈敏，真切感受到了那人回來，之後就是一陣很輕很輕的動靜，大約幾十分鐘後，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林楸想起身去開，可腳下沉重得她起不來，凍在原地，聽着一陣敲門聲後，那裡傳來：“楸楸，睡了嗎？”

林楸瞳孔一縮，緊閉着嘴，準備不理外面這人，隻是外面人好像不會因此善罷甘休，“楸楸，你睡着了嗎？我想跟你說說話。”

林楸知道，自己必須開口了，按照正常來說，雖然林咚音量不大，可她睡眠淺的事情林咚也是知道的，這些動靜不可能沒有把人吵醒，除非是裡面的人故意裝睡，故意不理。

為什麼會故意這樣，生氣？林楸想，自己有什麼好生氣的。

不行。

林楸藏着一切，抿着發幹起皮的唇：“什麼事情？我都睡了。”

林咚擦着滴水的頭發，聽見裡面人這麼說，眼裡含了自己都未曾發覺的失落。這人的意思無非就是：自己吵醒了她，打擾了她的美夢。

“我想跟你說說李箐的事情。”

“嗯。”

嗯？嗯是什麼意思，林咚覺得自己太看不明白她了，情緒是會感染會影響人的，或許是午休還是什麼，自己一個下午的心情一點都提不起來。

就連李箐說帶自己去吃新開那家的串串，她好不容易搶到的位置，如果前幾天跟她說，林咚恨不得跳起來猛親幾口這人，這家有多難預約不用多說，饞好久了，可她看見這個時，心裡平靜得要命，連喝了一杯水後，她趴在了桌子上。

眼前不斷浮現出林楸的眼神，那是什麼意思，讀不懂。

“楸楸……”

“我好困，有什麼事情明天說吧。”

裡面人都這麼說了，林咚自然不好多說什麼，“好吧，那晚安。”

裡面，林楸感覺那人走之後，在漆黑之中，無聲吐出：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