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雷劫依然持續擴大降下,将兩座山頭劈至漆黑。
完全來不及逃亡的人與獸,不得不在兩山之間尋找或創造躲避之處。
盧修斯即便實力過于在線,也不是愚昧的惡魔。他早早就抱着澤塔爾進入一處位于中部的洞穴,利用上方的泥土石塊,來阻擋二重雷劫的威力。
“師,傅。”澤塔爾緊緊抓住他後背的衣服,被魔力所污染的自然之物,給予他身體無法承受的龐大能量,他在盡力吸收,在暴體而亡的邊緣。
“我在這。”盧修斯抓緊他的手,輸送“法力”幫助其進行緩解。
澤塔爾另一隻手,反按上盧修斯的手背,蒼白的臉上滿是慚愧:“對,對不起,總是把,師傅你,拖入這種,處境。”
“你沒有做錯什麼。”盧修斯說,“這是我應盡的職責。”這也是他殺害澤塔爾原先師傅時,必須承擔的責任,更是造成眼下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
“師傅,我其實…”澤塔爾顫栗地搖頭,還想繼續說什麼時,洞口處蓦然闖進來的三人,打斷兩人的對話。
“你們…”
進來的三人發現此處還有躲避之人,正打算友好共處時,未曾想再細看一眼,這兩者竟然便是這場雷劫的制造者時,臉上頓然漫上怒氣。
“沒想到你們兩人,竟然躲在這裡。”其中一名中年男人說,身上的法力不斷散發,整個洞穴都為之震蕩,跌落碎石。
盧修斯掃過頂部出現的數條裂痕說:“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男人冷笑,手中一股法力凝聚成形,下一秒,身體便襲至盧修斯面前:“當然是,要你們的命。”
光球狀的法力轟擊擴散下,造成的沖擊導緻洞穴頂部落下不少石塊,騰起大片灰塵。待塵埃散盡,洞口兩人再看去時,卻發現盧修斯背着澤塔爾,安然無恙地站在那,他運用“法力”幻化出的大手上,正挂着那個被穿透胸膛的男人。他仿佛是目睹了何種鬼怪,瞪大的眼珠之中,滿是恐懼。
盧修斯抽出了那隻手,攜有數條拉長的血絲,牽扯着裡面的内髒,一同滾落出來,血味如殺魚後的腥氣瞬間充斥整個洞穴。
澤塔爾一邊承受疼痛,一邊驚詫于眼前這幕。他剛才,看到了全過程,師傅殺死了一個人,不眨眼的。
“你,你…”洞口三人惶恐地盯住盧修斯,不斷地往後退步。他們三人間的實力旗鼓相當,現在竟然連對方如何出手都未能看清,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隻有一個,實力差距過大。
盧修斯注視退至洞口的三人,忽然問:“你怕我嗎?”
澤塔爾愣一下,才回神盧修斯這是在問他。在堪稱吃力地笑一聲後,說:“師傅,你不是,早就暴露了嗎?”
“說得也是。”盧修斯嘴角揚起弧度,自始至終,除了身份外,他就沒有絲毫掩藏過惡意,從殺了澤塔爾的師傅起。
集中的法力集中旋身而起,最接近洞口的男人,隻聽到身後傳來兩道慘叫,随即灼熱的液體潑灑在背部,帶着某種喪盡的跳動及濃烈腥氣。
男人根本不敢回頭,眼前是近在咫尺,落下無數天劫的洞口,但這一刻,沒有什麼比身後的男人更為恐怖,沒有…
“撲通!”沖向前的身體,忽然失去了平衡。男人蓦然摔倒在地上,一股痛意蓋過磕碰的痛意,沿着他的腳,不斷往上騰升。
男人嘗試起身,卻遲遲感覺不到有站立之處。他強忍着窒息疼痛回頭看去,見一股黑色的火焰,攀附在他的腳踝處,以下的部分皆已失去蹤影,火焰沿着他的皮膚,不斷向上燃燒。
“求,求求你,饒了我。”男人的懇求聲在洞穴中持續響起。他雙臂撐着地面,往洞口爬去,盧修斯的眸中卻陰霾漸深。他的手收縮,那團火蓦然擴大将他整個人包圍其中,明明是在灼燒皮膚,除了慘叫,沒再有其他聲音傳出,直至男人燃至殆盡。
空氣重新恢複了安靜,唯有外面的天劫,在此期間加強兩個度數,洞穴為此晃出重影,想來不要多久便會坍塌。
已經吸收自然之物部分能量的澤塔爾,也多少恢複了一點力氣。他看過燃燒後不留一絲迹象的地面,準備從盧修斯的身上下來,他放在他身上的手,卻稍微地收緊:“又有人來了。”
盧修斯話剛說完,洞口外又浮現數道黑影。這次不僅是人類,獸類也不在少數。這些影子不斷湧入洞穴,将這一方擠滿,他們的眼中無一例外存在一種東西——殺意,直指向澤塔爾。
“趕緊把他交出來!”
“隻有殺了他,這場天劫才能結束,我們所有人才能得救!”
“現在不過四重天劫,整個雙子山已經殘損不堪,如果現在不解決他,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在一陣喧嚣之中,盧修斯再度出言:“是誰告訴你們的此處。”
他可是特地挑了一處極其隐蔽的洞穴,加上洞口有魔力加以隐蔽,常人絕不會有人察覺,這接二連三地闖入,除非是…
眼角之處,忽閃過一道白,眼前的人獸,包括整個洞穴都開始扭曲,無數紋理線條旋轉交融在一起,腳為天,頭為地,盧修斯的身體颠倒于上下錯位的線條中,這些實體化的線條迅速交織收縮,妄圖将他擠壓至死時,他身上的“法力”頓然膨脹,整個紋理世界頃刻間崩裂。
盧修斯的腳,重新站立于洞穴之中,但背後的澤塔爾已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