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叫Giotto的男人,二十多歲的模樣,風度翩翩且說話溫和有禮,沢田休很快便與他熟識了,在得知他不過是一抹别人生前留下的意識後,很是惋惜,卻也越感親近。
兩人漫無邊際的聊着,他似乎看穿了沢田休的煩惱。
斜陽下,一群鴿子從兩人的頭頂飛過,伴着塔頂的鐘聲。
“因為被那顆珠子帶到這個時代,所以無法回去嗎?”
“我也想知道,那顆破珠子為什麼要我帶到這裡,也不知道會不會一輩子這樣孤魂野鬼一般四處遊蕩。”沢田休歎了口氣,一不小心穿透靠着的欄杆頓失重心向下摔去。
Giotto看着粗心大意的沢田休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沖下去接住一臉驚恐向下掉的她。
雖然是靈體的狀态,但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沢田休本能的抓緊了Giotto。直到落地好一會兒,Giotto笑着放下她,沢田休才反應過來自己都是靈體了還怕什麼摔。
“看來你還沒有習慣自己靈體的狀态。”
“怎麼可能習慣的了。”沢田休垂頭嘟囔了一句。
“嗯?”
“沒什麼。”沢田休低落的語氣一轉,揚起腦袋,“謝謝!”
Giotto笑着摸了摸她的發頂,宛如一個親切的長輩。
沢田休看着他帥氣溫和的面容,越覺親近,也越發忍不住開口戲弄。
“Giotto,你生前就是這麼泡女孩子的嗎?”
Giotto手摸着她發頂的手一僵,忽地對她展顔一笑,沢田休頓覺小心肝跳漏一拍,暈暈乎乎的看着他。
“嘭”一個爆栗落在她頭上。
沢田休猛地抱住自己腦袋,哇哇叫起來:“Giotto,你居然對我用美男計!”
“胡說八道。”
“嘁,喜歡我的人繞意大利能有三個圈,你的美男計能奏效,你就偷笑吧。”
“口無遮攔的小丫頭。”Giotto忍俊不禁,擡腿朝前走去。
“喂,我說的是真的!”沢田休急忙纏了上去。
沢田休追着Giotto鬧了一陣子,Giotto的腳步卻猛地一頓,沢田休砸上他後背,捂着自己鼻子:“幹嘛突然停下。”
“那孩子,就是你說的那個吧,不願開口說話,也不願去上學的?讓你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孩子。”Giotto往小巷的角落看去,一個鬼鬼祟祟的小身影,正偷偷瞧着他們。
沢田休立馬甩頭一哼,Giotto摸了摸她的發頂寬慰:“不要和小孩子置氣,好好引導就好了。”
“真當我是他媽?我幹嘛要引導他!”沢田休上起火來,就口不擇言。
躲在角落陰影處的小身影愣在原地。
“不要生氣。”Giotto拍了拍沢田休的發頂,溫柔眸眼中帶着一絲無奈。
小家夥卻突然從角落沖出來,緊緊捏着小拳頭表情兇惡地朝Giotto狠狠踹了一腳,随後轉身就朝家的方向跑去。
“你怎麼樣?”沢田休沒想到小家夥會突然來這麼一招,急忙蹲下身查看Giotto被踢的地方。
“沒關系,我現在不過是一抹意識,沒有什麼能對我造成傷害。”Giotto笑着制止了沢田休的行為,但讓他驚訝的是那小家夥竟然能看到他,還踢了他一腳。
“他叫什麼?”Giotto對小家夥也露出一絲興味。
沢田休搖搖頭,一想到他身邊所有的人幾乎都曾“野種,野種”的叫他,心一下軟了。又想到他剛剛愣在角落的模樣,沢田休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話有多傷人,立馬匆匆與Giotto道别,去追趕小家夥。
Giotto看着沢田休急切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消失在橙色火焰中。
沢田休沒有在家裡找到小家夥,想了想,便跑向常去的溪邊。
遠遠地,就聽見一絲嗚嗚的低弱哀嚎,沢田休心中一凜,加快了腳步。
白石裸露的淺灘邊,橫七豎八躺了幾個七八歲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