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被她氣得鼻子都快要歪了,但不管他再怎麼哇哇直叫,花織都不理睬他。後來可能因為喊累了,也可能是花織一直沒有搭理自己顯得很無趣,斑漸漸安靜下來。
他瞥了一眼花織,學着她的樣子坐在岸邊,看着緩緩流動的南賀川,内心的躁動也逐漸平息。
“你一直都在這裡訓練嗎?”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也不能算是一直,也就最近一段時間才發現這裡。”
“這樣啊。”斑點了點頭,然後又問到下一個問題:
“那平常你在家,你的忍術都是你父母教你的嗎?他們應該也挺厲害的吧。”
那時聽說花織沒有姓氏,斑默默松了口氣。沒有姓氏,說明這個女孩大概率出身浪忍,更意味着不是忍族中人,和自己沒有血海深仇。
這樣是最好不過的了,他也不希望自己難得碰到一個合眼緣的同齡人可能是自己的敵人。
所以斑也很好奇,這麼一個出身平民的少女,能有如此身手,想必她的家人,也定非庸俗之輩。
花織像是沒聽到斑的問題似的一言不發,隻是低頭看着粼粼的水面。就在斑打算重複一遍自己的問題時,她忽然低聲道:
“他們生前确實很厲害。”
斑一怔,全然沒想到自己得到的會是這個答案。他讷讷地别看目光,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子,有些愧疚道:
“抱,抱歉,我不知道……”
“沒關系。”她裝作很豁達的樣子,“每個人都會有這麼一天,接受了就好。”
“啊,那你有兄弟姐妹嗎?”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不太會安慰别人,隻能生硬地轉移話題。
可不想,這次花織沉默時間更長了。
“怎麼了,難道你的其他親人也……”他更為慌亂,差點就要站起來給花織鞠躬道歉,但這時,她忽然開口,聲音淡淡,叫人聽不出情緒。
“我有一個兄長,還有一個弟弟。兄長……還活着。”
他松了口氣,剛想說些什麼,卻又聽見花織道:
“是我的兄長殺了我全家。”
斑:“……”
天殺的,這天怎麼越聊越死了!
于是這下斑不說話了,生怕再說又要說到花織的傷心事了。
他閉口不言,反倒是花織有些奇怪地瞄了他一眼: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斑有些郁悶地開口:
“鬼知道再繼續聊下去還能聊出什麼驚天消息。那還不如不講。”
他其實也很好奇,沒有親人的花織現在是不是在一個人生活,她口中殺了她全家的兄長又在何方。但仔細想想,這到底是人家的傷心事,他也不想惹得花織情緒低落。
花織輕輕笑了笑,将被風吹亂的碎發别到耳後:
“世道本就艱難,能活着就已經是萬幸。與其糾結那些所謂的仇與恨,倒不如想想該如何活下去。畢竟活下去,才有資格考慮别的。”
她長舒一口氣,對上斑詫異的目光,問道:
“别老是聊我的話題了,說說你自己吧。除了名字,我還對你一無所知呢。”
“我嗎?”他拔起一根草,漫不經心道,“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既沒做過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也沒有什麼刻骨銘心的經曆,每天都在做着重複的事情,周而複始地活着。”
他将雜草撕碎,就像是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忽然笑着搖了搖頭: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我的弟弟們。我有四個弟弟,和二弟三弟一母同胞,和四弟五弟是同父異母。不過我也不在意什麼血緣之類的,我隻知道他們是我的弟弟,我很愛他們,也發誓一定一定要保護好他們。”
“這樣啊。”花織默了片刻,方開口,“挺好的,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很好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