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尼奇是利克長老打包票送來的,況且就算隻相處了幾個月,她也能看出那孩子心性正直,應當不至于有什麼問題。
可她就是愁啊。
“索理娅,基尼奇在跟我學習毒素之前,還有過幾個老師。”穆拉将索理娅的手捏在手裡,揉搓着她手心的繭子。
“那孩子學什麼都快,戰鬥、制作陷阱、制毒……都是又快又好。”
穆拉沒有說下去,可索理娅聽懂了。
“您擔心我會有壓力?”索理娅想了想,“确實,單論正面戰鬥,基尼奇速度比我快,戰鬥效率也高。論領悟力,我确實也不如他,一樣東西可能要學很久才能掌握。”
“但是,我會醫術。制毒雖然沒學到您的精髓,在用毒上,我也算是開創了自己獨特的用法。”
“他是永遠向前的「回火」,而我是守在後方的「守護」。在各自的道路上,我并不比他差呀。”
“以後的事我确實說不好,說不準我們哪一天就因為各自的路不同而散了。也可能等不到那一天,我們之中有的人就真的戰死了。”
“但在那之前,我們還可以一起走一段路。就算結局不夠明朗,我也不會後悔的。”
“況且,在優秀的人身邊,我偷師還更方便呢!”
穆拉認真看過去,索理娅眼中曾殘存的自我懷疑如同被春水融化的堅冰,在金色的光中成了一汪清透的溪水。
長大了,她想。
“剛在一起就說這種話,多不吉利,”該訓的還得訓,穆拉擡手給了索理娅一個腦瓜崩,“去去去,跟洛伊她們玩去,别來煩我。”
索理娅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丢了出去。
“害羞了?”索理娅好奇地看向一同被丢出來的克莉奶奶。
“害羞了。”克莉贊同了她的說法,并拿好照相機準備回去拍照。
丢年輕小輩就算了,丢她算怎麼回事?
後面的事索理娅也沒偷聽,而是乖乖地帶着好友下了山。
畢竟她那麼孝順,總要給長輩一些私人空間的。
“我看你是怕穆拉奶奶和克莉奶奶吵着吵着就達成一緻,讓再揍你一頓。”看着一步三回頭的好友,拉爾卡慢慢開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想想那個場景,索理娅頭皮發麻,“克莉奶奶剛才還護着我呢。”
“那是因為比起揍你,她更想看穆拉奶奶的笑話啊,”洛伊又推着她向前跑了幾步,“快走快走,一會被喊回去就不好了。”
喊回去就意味着戰火要燒到她頭上,想到這裡,索理娅緊跟着跑了幾步。
直到遠離穆拉老師所在的山崖,三人才放慢步子,談起之後的安排。
“新的歸火聖夜巡禮就在幾個月後,”拉爾卡率先開口,“我準備帶洛伊去遺迹裡戰鬥,好為下一次比賽做準備。”
“說到這個,基尼奇也去訓練了吧?”洛伊緊随其後,“你們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我們約好了在懸木人部族的最西邊見面,不過我比預期中離開的要快,慢慢走過去也來得及。”
平複了下心情,索理娅盤算起之後的日子:“之後我可能會一邊接委托一邊繼續學習,最近深淵似乎不太平,獵龍的委托應該不少。之後還要去回聲之子把武器改造一下,以及一些簡單的草藥也要補充……”
漸漸地,索理娅說不下去了。
因為在她說話的時候,兩個好友的眼神越來越詭異。
“你們怎麼這麼看我?”
“沒什麼,”洛伊搖頭,“就是忽然發現,你和基尼奇都是跑個不停的性格。”
索理娅心說這有什麼問題,想要好好生活當然是摩拉第一。可還沒等她問出口,就聽見了拉爾卡的聲音:“那你們平時要怎麼約定見面時間,難道靠信使嗎?”
“哈,信使拜托信使給偶爾當信使的人送信,”洛伊笑出聲,“回頭去懸木人的時候,我一定要把這事寫公告闆上。”
在好友的調侃中,索理娅沉默下來。
拉爾卡這問題,恰巧正中她心中一件無比糾結的事情。
獵龍委托一旦接下,就要至少在野外待上好幾天。而她為了曆練,又不願意每個委托都和基尼奇一起去做。
雖然互相都知道對方的地址,但兩人都住在離部族挺遠的地方,并且還正好在相反的方向。
送信倒是不難,但萬一有了什麼突發事件,怎麼告訴對方就成了一大問題。
總不能真請個信使來送吧?
前任信使索理娅無比糾結。
而且萬一發生什麼同時想給對方送信結果在半路錯過,跑到對方家裡留了信,回到自己家才發現對方剛來過的烏龍事件,那就是真的半天時間都花在白折騰上了。
憑兩人的默契,索理娅毫不懷疑這種事發生的可能性。
與此同時,正在與瑪拉妮兩人一同進行訓練的基尼奇,也遭受了同樣的質問。
“難道你們以後傳信,還要靠阿喬飛來飛去嗎?”
“嗯?區區下仆怎麼敢驅使偉大聖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