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偏一偏頭，主動貼向我的手心。

人造人的體溫偏低，但相比較我，十七号的身體還是要溫暖一些。

我摸着他的臉頰，不免有點好奇，低聲道：“拉彼斯，你當初是怎麼想起我的啊……”

這個問題，以前的我不敢去深想也不好去問。

蓋羅博士對待手下的實驗體，不會有半分憐惜，隻一心要造出最強的人造人。

為了讓十七号變得更好控制，他删除了阻礙十七号和十八号的情感。

過去作為普通地球人的記憶，受到情感缺乏的影響，變得模糊不清。

這種感覺，我十分清楚。

因為我也是這麼忘記長翼星的坐标，忘記自己的親人朋友。

“看見你就想起來了。”

十七号這麼回答。

我卻不太相信，嘟囔着道：“你剛剛才說不記得以前的事。”

現在又開始說好聽的話了。

真以為我這麼好哄嗎？

“我的确不記得我們最初的相遇，但我記得你。”

他勾起唇，偏頭靜靜看着我。

月光照亮他的臉龐，我的心卻不争氣地加速跳躍。

根本沒辦法和他生氣。

“哼！”我隻能擺出生氣的表情，掩飾不自在的情态，别别扭扭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說不定就是随便哄哄我。

反正不管十七号說什麼，我都很難和他真的生氣。

“……”

夜風吹拂過來，揚起散落在身後的淺金色長發。

十七号不出聲。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又沒聽見他的聲音，心下惴惴，想回頭又覺不好意思。

“5号，你記得十天前上島的偷獵者說過什麼嗎？”

我一愣，迷茫地應一聲：“啊？”

他話題轉太快了。

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他說，”十七号聲音一頓，看着我的眼睛，慢慢說道：“最近鼠皮兔的皮毛價格上漲，别的地方鼠皮兔都快抓沒了，所以想到怪獸島看看，這裡有沒有能抓的鼠皮兔。”

我眨着眼，慢慢想起那天的事，順着他的話開始回憶，道：“因為怪獸島是我們負責看守的地方，偷獵者在這裡讨不了好，很多外界要滅絕的珍稀動物在島上繁衍生息……”

所以偷獵者才會日複一日想上島。

“等等，你突然提這個幹什麼？”

不會是要轉移話題吧？

我狐疑地看向他，心下嘀咕這人莫不是故意的。

他輕笑一聲，神态自若道：“你還記得那天他們是怎麼走的嗎？”

又來？

我眉心一挑，雙手扶着身下的枝幹，哼道：“不就是坐船走的！你每次都給他們扔回船上，我還能不記得？”

十七号以為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這點小事用來考驗我，根本不算事！

他勾起唇，低笑一聲。

“幹什麼？”我不快地橫過去一眼，道：“我說錯了？”

他點一點頭，擺出正經的表情，煞有其事道：“按照一貫來說，我擊退偷獵者以後都是給他們扔回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