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小步今日又在山下斬獲了一隊山賊。”
大胡子頗為穩重地給軍師彙報。
“嗯。”
軍師不緊不慢地抿了口茶:“他的能力,我知曉。”
“師父——”
步釣策馬奔回大營。
看到桌上新泡好的茶,笑罵:“好你個項良,又将我壓箱底的茶偷吃了!”
項良沒有絲毫被抓包的尴尬。
笑眯眯道:“你是我徒弟,你的就是我的,還有什麼好分辯的。”
步釣知道争不過他。
“綿綿呢?”
項良眼神複雜:“他…同寮将軍狩獵了。”
“嘶…這兩人,這麼親近啊。”
步釣抱胸摸住下巴:“看來我日後得多找找機會親近綿綿。”
“勸你别。”
項良漫不經心。
步釣的頭發削減了不少,而且被高高地束起。
居然真有股少年意氣風發感。
看來身體是相當不錯了。
步釣翹着個二郎腿,将桌子上的山棗拍一顆,打進嘴裡。
他就這樣看着項良,久久凝視。
項良也不擡頭,隻自顧翻書。
此情此景…
步釣突然笑了下,打住回想。
項良疑惑擡頭。
“軍師啊,我的師父啊!”步釣賊兮兮地湊過來:“好師父,你年紀輕輕,我兩人也相差不幾歲,一歲…兩歲吧也就。”
“你要不就把你的絕活交給我。”
“讓我師門永存!”
呼吸有些熾熱,噴灑到面上。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步釣這樣問的了。
項良卻是第一次距他這樣近。
項良微怔,突然拉開距離,坐地端莊。
“欸——”
步釣還要靠近他。
項良開口:“你打好習武基礎,讀好兵法書籍,他日成就必不在我之下。”
這是項良多次強調的,但卻是步釣多次不聽的。
“我不行!”
步釣一口否決:“我武功這輩子怕是習不好了,你要我強身健體還差不多。”
“再說,你見過哪個軍師上戰場的。”
随即,又拍了個沙地蘋果,一口咬到嘴裡。
嘶——
大自然的東西,果然好吃~
步釣從來都是這樣的歪理。
項良微微坐直,将腦海裡剪不斷理還亂的東西努力扯出去。
面色突然嚴肅起來。
“步釣,寮将軍要委任你一件事。”
“嘁,什麼事故作玄虛。”
步釣一臉自信:“還要讓師父你專門擔心我的?”
項良臉色複雜地看向他,随即輕輕低頭。
又搖了搖頭。
這仿佛是對自己的一種克制。
“寮将軍要你去往臨近朗月國之地駐紮。”
“你也知道,朝堂上這兩年形式愈發急轉直下,太子登基,皇位卻不穩定。”
“哦——”步釣略微思索:“所以寮将軍需要回京護駕。”
項良點頭。
“那你會走嗎?”
“我……”
項良突然愣住,睫毛蓋過眼睛,片刻又揚起一如既往的笑意。
“你小子不如先将你去往邊境的事情做好。”
步釣吐槽:“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又不與我全權托出,真沒意思。”
“男人啊~猜不透~~”
項良:……
*
星辰遼闊,銀河如絲帶在頭頂。
霧蒙蒙的,卻又十分清晰。
真是糾結體!矛盾體!
步釣躺在草地上突然就想到了軍師的眼神。
猛地坐起來,一拍腦袋:“我去!朗月國啊!那裡可是有那位戰無不勝将軍啊!”
“這個老比登,該提醒的時候一句話不說,平時又神神秘秘的。”
“笑笑笑,就隻會笑…呵呵…”
步釣發出一抹“滲人”的笑。
回去就給他找找麻煩。
大胡子這次也跟着步釣,并代理實行副官的權力:“項良軍師考慮事情周到。”
“隻是讓咱們駐守在這裡,依照他對你的了解,我覺得應該是不會碰到朗月國大部隊的。”
步釣望天:“我也很希望可以不碰到。”
躺下,默默留下眼淚。
可是依照他的倒黴運氣,每次獲得勝利時都經曆一系列的,如:踩的樹斷腿、渾身中對方麻藥、采野果中毒、被山上動物奇襲……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
當然,這是包含與被包含的關系,也就是“不僅限于”的意思。
能活到現在,很不容易了。
步釣歎了口氣,笑的比哭還難看。
“我有預感…這次八成要完蛋。”
“啪——”
一聲,大胡子拍到步釣肩膀上,嗡裡嗡氣:“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好哥們…”
疼——
步釣兩眼淚汪汪。
但很快,連哭也哭不出來了。
步釣早早就命人駐紮陣營,并且一直在監視朗月國那支小隊的動靜。
果不其然,對面的當夜就沉不住氣,拿着酒水預備溜進步釣陣營,來把糧草失火。
還好步釣他們防範嚴密,當場逮住幾人。
純純挑釁!
步釣抓着自己的頭發,揉得一團雞毛。
怒不可遏:“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不可殺,不可殺!!!”
大胡子死死拽住他,給旁邊幾位使眼色,讓他們下去。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寮将軍說了不可輕易開戰。”